赵王妃见事态越演越烈,却又无计可施,气得捂着胸口道:“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啊!”
房氏见婆母动气了,赶紧去搀扶住,劝说道:“婆母,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那个字呢!”
说完她忍不住看了独孤昙一眼,嗔怪道:“二妹妹,你真是糊涂呀!几位夫人好歹也是诰命夫人,名义上还是我们的长辈,你行事怎能如此莽撞还是快些给诸位夫人道个歉吧,别把婆母气着了。”
独孤昙觉得房氏是故意的,不仅有煽风点火的嫌疑,还想把自己摘干净了看热闹。她可不是个傻子,绝对不会放她轻松,便说:“大嫂嫂,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你跟二嫂嫂都前前后后忙得脚不沾地,其他几位弟妹也在帮着待客,偏生许氏一个人在住处躲清闲,难不成满堂的宾客,就她娘家人尊贵些”
在场的宾客面面相觑。
宁寿堂里的宾客,有的来得很早,而且为了与赵王妃亲近,一直就没离开过,自然是看得多,也看得明白。赵王的众多儿媳中,除了长房的房氏和二房的黄氏来者不拒,对谁都笑嘻嘻的说着客套话,一趟又一趟的把来客往赵王妃面前带,互相见过礼恭维几句后又让人带到园子各处观看游玩,或是吃些小食,或是听听小曲儿,其他儿媳妇都是跟宾客简单问候几句就走开了,转身去招待自己娘家人,唯恐有什么不周全的。
都说女儿亲娘,嫁出去的女儿更甚。她们一年都难得回娘家几次,偶尔见到娘家人,自然是恨不得挨在一起说说体己话。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很寻常的事,从未听过有什么不对。所以独孤昙的看不顺眼和指责,在她们看来就完全没有说服力,甚至还有些无理取闹。
最重要的是,独孤昙自己也是外嫁之女,回到娘家却颐气指使的,连自己兄嫂弟媳都不放在眼里,赶着上门去羞辱责骂,不也是仗着有娘家父母给她撑腰吗因而她更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指责别人。
夏侯湄看准舆论已经偏向了自己,便趁机说:“长宁郡主这话说的好生没道理。我们难道不是贵府请来的客人吗若兰招待我们有何不妥”
独孤昙冥思苦想,抛开她们是许若兰娘家人的身份不说,确实也是客人。她一时间竟找不到完美的借口来反驳。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夏侯湄继续说:“不管我们是不是若兰的娘家人,她招待我们都没有错,这事放在那朝哪代都不会错!”
夏侯湄顿了顿,然后疑惑地看了独孤昙一眼,好奇道:“说到这里我倒想问问,长宁郡主拿这件事来指责我家若兰偷懒,毫无根据的辱骂我们做贼,甚至囚禁我们,还动手打了我娘家侄女,你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我家若兰不满,还是对我们几家有什么不满”
独孤昙早在她们打开梨花院的门,钟玉卿神情严肃而愤怒的跟她说要来找赵王妃讨公道时就已经慌了,最后她紧赶慢赶,还是晚一步道宁寿堂,没有占到先机,自然也没办法反咬对方一口。接着又被夏侯氏和许氏两家长辈轮番指责,还被自家母亲责骂,现在连旁观者都小声数落她了。她觉得自己的面子丢大了,气得浑身发抖,脑子也就没那么清醒了。
独孤昙指着许若兰道:“她那哪里是要接待你们,我看她是趁着你们几家人都在,以为有人撑腰了,就想偷偷找你们告状吧!”
夏侯湄愣了愣,她们都还没找她麻烦呢,独孤昙倒是主动提起来了。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那可就不怪她不讲情面了。
夏侯湄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昙,沉声道:“长宁郡主说若兰要告状,那么请问郡主,她为何要告状要告什么状”
独孤昙才发现自己气糊涂说错了话,便想敷衍过去,遂道:“谁知道她在背后编排什么,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夏侯湄向来不是吃素的,此刻更是争锋相对,步步紧逼,义正辞严道:“同样的话我也转赠给你。还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府上做过什么龌龊事,你们也心知肚明!不必恶人先告状!”
她这么一说,赵王妃就坐不住了,顾不得满堂宾客都看着,怒斥道:“荣安侯夫人,当初是你求着我要结亲的,我也是看你诚心诚意,若兰也温柔恭顺才勉强答应了,要不然我家显儿能娶到出身更好,品行更加的高门贵女。如今你是老糊涂了吗竟然敢来我的府上编排我们了”
夏侯湄恨不得马上唾她一脸,忍了又忍才说:“我如今最后悔的便是把女儿嫁到你们家来,处处受你们欺负!”
赵王妃气得要晕倒过去,在房氏的搀扶下才稳住重心,然后用手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才看向许若兰,冷冷道:“许氏,你自己说说,你嫁到我家之后,我可曾在言语上刻薄过你在衣食上苛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