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一阵风一样跑进颂雅堂,便看到母亲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夏侯翊,眼神慈爱,嘴角含笑。而夏侯翊则有声有色的汇报着这两个多月来的经历和所见所闻,母亲不时问上几句,所以这个话题就一直没能停下来。
这幅母慈子孝的画面一下子戳中了夏侯纾的心脏,她便愣在门口看了许久。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大哥还在,或许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得更多。
庆芳进来奉茶时看到了,笑道:“三姑娘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夏侯纾这才回过神来,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指了指里面,示意庆芳不要打扰那一片温馨。
庆芳恍然大悟,立即点头表示明白了。但是钟玉卿还是被庆芳的声音吸引了过来,笑着招手让夏侯纾进去。
夏侯纾大大方方的走进去给母亲见了礼,才看着兄长调侃道:“二哥,你出门这么久,信也没写几封回来,我还以为你把这个家给忘了呢!”
夏侯翊抬眸看了妹妹一眼,反驳道:“谁说我没写信?我每隔十天就会给父亲和母亲写信报平安的。”说着便看向母亲。
钟玉卿也点头表示认可次子的说法。
这个真相多少让夏侯纾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她便故作生气的瞥向一边,气鼓鼓道:“合着你给父亲母亲都写了信,就是不给我写,你不是把这个家忘了,你是把我给忘了!”
夏侯翊笑意盎然,并不打算安慰她,反而没心没肺的说:“你在信中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都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不都统一回复你了吗?”
夏侯纾瞪大眼睛望着兄长,所以这就是你出门近三个月只给我回了一封信的理由?看来她真得好好掂量掂量她们的兄妹之情了。
“母亲,二哥他又欺负我!”夏侯纾立马装作一脸委屈的靠向钟玉卿,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道,“母亲,你快管管他!”
有句话叫做“不痴不聋,难做阿家翁”,钟玉卿身为越国公府的当家女主人,每天要面对的都是些繁杂难理的家务事,许多事情也只能装聋作哑听之任之。对待儿女也是如此。一家子手足兄妹之间,哪有不拌嘴吵架的,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做父母的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
钟玉卿才不上这个当,立马摆手拒绝道:“你们兄妹俩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不要扯上我。”
夏侯纾没得到支持,立马就说:“母亲你偏心!”
“我这不叫偏心,我这叫明哲保身。”钟玉卿笑道,“我这会儿要是替你出头了,回头你们俩私下和好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多管闲事呢!”
夏侯纾忍不住抿嘴轻笑,夏侯翊也笑。
钟玉卿就知道一双儿女是闹着玩的,不由得笑了笑,既无奈又欣慰。她顺势理了理自己被夏侯纾拉扯后留下了几道褶皱的袖子,才抬头对夏侯翊说:“你长途跋涉,一回来就被我拉着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也累了。如今你妹妹回来了,看样子也有很多话要问你,你且先带你妹妹回去吧。等你们父亲回来了,我再派人去叫你们。”
为了逗母亲开心,夏侯翊滔滔不绝的描述自己的见闻,早已口干舌燥,此刻听了这话,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立刻就带着夏侯纾告辞。
兄妹俩从颂雅堂的正里出来,就看待院子里站着两个模样清秀爽朗的少年。夏侯纾忽然想起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这两个少年就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了,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夏侯翊立马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便介绍道:“这是符息和符止。”
“他们是师父后面收的徒弟,在山上苦修多年,深得师父的真传。此次我回来,师父特意让他们跟我下山来历练。”然后又向两个少年介绍夏侯纾,“这就是师父曾跟你们提过的夏侯纾,我的胞妹,以后大家会经常碰面的。”
两个少年连忙向夏侯纾见礼,个头高一点的便说:“经常听师父提起夏侯师妹,今天总算是见到本尊了!”
听了这话,夏侯纾不知该表示荣幸还是无奈。看来灵丘道人确实没少在自己的弟子面前提过她,只是不知道说的是好话还是贬损她的话,但以她对灵丘道人的了解,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夏侯纾撇撇嘴,又仔细打量了两个少年,越看越觉得两人的五官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相似,便问:“你们俩是亲兄弟吗?”
高一点的便说:“我叫符息,今年十九岁。”然后指了指旁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符止,“他是我的亲弟弟符止,刚满十七。我们兄弟今后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间,还请三姑娘多多关照!”
夏侯纾汗颜,赶紧说:“指教就不敢当了!日后还请你们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