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伤人。几位官眷看着夏侯纾的模样和仪态,一个个表现得又惊又喜,纷纷称赞她才貌双全、大方得体,还不忘暗搓搓指责外面那些传言恶意伤人。
夏侯纾原本就对外面那些传言不上心,看到大家嘴上为她鸣不平,也只浅浅一笑,请她们不必介怀。不过她心里清楚,今天之后,京城里那些关于她丑陋粗鄙的谣言也该终止了。
同时,议亲的事也要正式提上日程了。
那几位官眷原本也只是随口谴责几句,并非真心要给夏侯纾讨个公道,听了夏侯纾的话,也就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很快她们的注意力便被台上的小曲儿给吸引了过去。
夏侯纾对台上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不感兴趣,但还是装模做样地听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周围的人要么在聚精会神的听曲儿,要么在小声交谈,也有个别像她这样年纪却被长辈压着听曲儿的,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身上的配饰。
真无趣啊!夏侯纾心中呐喊,可惜钟玉卿坐在她和夏侯纯的中间,她连想跟夏侯纯说句话都不方便。百无聊奈,她又往亭子外看过去,远远地便看见刚进内院的孙嘉柔,芸枝和桂枝一如既往地紧跟在身侧。
尽管只是遥遥一瞥,夏侯纾也看出孙嘉柔的身形比之前胖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还添了几分娇媚。想着自己好久没有跟孙嘉柔联系了,夏侯纾便与母亲及堂姐说了一声,带着云溪去跟孙嘉柔打招呼。
孙嘉柔进来碰到了熟人,正跟一个年轻女子在寒暄,夏侯纾走近了才叫了一声“嘉柔妹妹”。
孙嘉柔闻言转过身来,红润的面庞尤带笑意,然而看清夏侯纾后却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脸色一下子蒙了一层阴云。
她稍缓一会儿,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向夏侯纾欠了欠身,叫了声“夏侯姐姐”,一言一行里皆是陌生与疏离。
夏侯纾光顾着观察孙嘉柔的气色变化,偶然听到这么一声冷冰冰的称呼,也愣了一下。如此冷若冰霜的孙嘉柔,与当日哭得肝肠寸断,来求她帮忙的病态美人简直判若两人。
夏侯纾缓缓回了个礼,错愕之余再也找不到任何话题,只得客套型地问了句“妹妹近来可好”
“多谢夏侯姐姐关心,嘉柔一向安好。”孙嘉柔语气平淡,顿了顿,又说,“姐姐若是没事,嘉柔便先去跟邺国公太夫人请安了。”
夏侯纾不傻,看得出孙嘉柔的刻意疏离。虽然她心里有些不解和难过,但也不打算继续纠缠,只是有些难过。
两人互相欠了欠身,孙嘉柔便与两个婢女往邺国公太夫人住处去了,恰巧遇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章如云,几人热络地聊了起来。
云溪被孙嘉柔的一系列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不悦道:“这个孙姑娘好生奇怪,先前还眼巴巴来求咱们帮她,与姑娘亲如姐妹,今日竟像是不认识咱们了一样。”
夏侯纾看着孙嘉柔与章如云等人相谈甚欢,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这没什么奇怪的。”夏侯纾轻笑道,“或许对于她来说,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做过多么愚蠢的事情,轻信过什么样的人。人心易变,我们不是她,自然不清楚她内心的煎熬与折磨,也不必怪她。”
云溪是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夏侯纾往园子的另一边去,正好看到刘氏在与严夫人在寒暄,看上去十分亲近的样子。
据她们所知,不论是孙家,还是刘氏娘家都与章氏一族没有亲戚关系。以往孙励文还在礼部任员外郎的时候,京中勋贵之家的寿宴、花宴、百日宴基本都不会见到他家女眷的身影。而孙励文到宗正寺任职不过大半年,何以与章家走得这么近
夏侯纾便对云溪说:“你待会儿找个机会去打听一下,看看孙家和章家最近都有什么事情发生,刘夫人怎么就跟严夫人走得这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