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公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夏侯纾,说:“既然皇兄不同意赶你出宫,那你就留下来陪本公主慢慢玩吧!”
夏侯纾愣了愣,原本以为惹怒了平康公主,天子必定认为她言行失当,不适合陪伴公主,然后赶她出宫,如今却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宫里的女人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得罪了公主,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自在了。
很快,夏侯纾就知道明白了平康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夏侯纾先是被当成透明人,宫女太监一个个见了她都视若无睹,不管问他们什么都不会回答,逼得急了还会一个劲儿的求夏侯纾放过他们。
夏侯纾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威胁到他们了,最后抓了个小太监揍了一顿,才知道平康长公主下了令,瑶雪苑里的人要是敢跟她说一句话,就要挨板子,或者送到浣衣局去做杂役。他们都只是奴才,性命与荣辱全看主子的心情,夏侯纾也不好为难他们,遂不跟他们计较。只不过是被当成透明人而已,没人理她也能活。
紧接着就被断了伙食。夏侯纾将偏殿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愣是连一块糕点、一个水果都没有发现,甚至连干净的水都不给她一杯。
“太过分了!”夏侯纾气得牙痒痒。奈何她初来乍到,对宫中又不熟悉,一时间也联系不上母亲说的内应,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偏偏肚子又不争气的直咕噜。但她好歹也是堂堂越国公之女,总不能就这样被人活活饿死在这宫里吧?
于是夏侯纾理直气壮地找上门去。
瑶雪苑正殿里香气缭绕,平康长公主正悠闲自在的倚在美人靠上嗑着瓜子,瓜子壳随手扔了一地,侍女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旁边的檀木小几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看起来很是诱人。夏侯纾轻轻咽了咽口水,向她欠了欠身,说:“公主,臣女已经进宫三日了,不知道公主可有何指示?”
平康长公主眼睛皮都没抬一下,一边嗑瓜子一边说:“我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事,你且去偏殿候着吧,有事会差人去叫你。”
“公主没事,我却有事。”夏侯纾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岂能被平康公主她三言两语就打发走?偏巧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她也就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便说:“不知公主是否忘了,我是奉旨进宫的,也是越国公的女儿,公主不许宫人伺候我就算了,还断了我的一日三餐,如若我真因此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公主恐怕很难向皇上和越国公交代吧?”
“那又如何?”平康公主缓缓坐起身来,用宫娥递上去的丝绢擦了擦手指,方才看向夏侯纾,“到时候本公主就说你吃不惯宫中的食物,宁愿饿着。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横竖也与我无关。”
“卑鄙!”夏侯纾骂道。
“大胆!”平康公主一脸诧异,“你竟敢辱骂本公主!”
“骂你怎么了?”夏侯纾气极便口不择言,“独孤媞,如果我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胆贱婢,竟敢直呼本公主名讳!”平康公主边说边站起身来。
“哟!原来名字不是用来叫的,反倒用来忌讳的。”夏侯纾故作惊讶,看着她抓狂的样子笑了笑,“真是抱歉,我从前只知道这是对逝者的避讳,竟不知原来对待公主殿下也是一样的。”
“你……”平康公主再次气结,瞪着夏侯纾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才说,“总之,本公主的名讳不是你这样的贱婢可以叫的!”
夏侯纾突然觉得平康公主并不是个坏人,只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同母胞妹,身份比宫里的其他公主尊贵些,才喜欢耍点小性子。按年龄来算,她比自己还小一岁呢,着实没必要跟她置气,便随手指着一个小宫女说:“你,就你,马上去给本姑娘拿些好吃的来!”
小宫女一脸错愕,立马就被平康公主喝住了。平康公主瞪着夏侯纾说:“这可是我的瑶雪苑,你凭什么指使我宫里的人?”
“凭什么?”夏侯纾笑着从袖子里拿出当日宣她入宫的圣旨,向她扬了扬,“看到了吗?就凭这个。”
“你敢威胁我?”平康公主说完转头叫侍卫,“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