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嘴里身份卑贱肮脏下贱的女人是二哥未来的妻子!您这样说有没有想过二哥的感受您不是最疼二哥吗!”
荣鄞不可思议地看着柳越楣。
在他心里,柳越楣一直都是端庄讲理的老太太,性子冷烈了些而已,还是个值得尊敬的可爱小老太太的。
哪里像现在这样,侮辱人的话张口就来!
二哥未来的妻子
那岂不是就是荣聿深未来的妻子……
苗家夫妇皱紧了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苗羽然。
苗羽然侧脸绷得有些紧,眼圈微红。
苗家夫妇:“……”
苗羽然的母亲温曼本就性格强势,脾气不好,早先帮着温云霆夺权很有些手段。
此刻她脸色沉了下来,抬起下巴,嘴角不咸不淡地勾着丝笑道:“荣老夫人,恕我失礼,冒昧一问,荣四公子口中的二哥,可是您的孙子,荣二公子”
温曼突然开口,让场面成功静了下。
柳越楣倒是从盛怒的情绪里拔出了点理智来,理解了唐颂娴那话的用意。
她只顾着恼火,倒是忽略了她亲自请来的贵客。
柳越楣不觉皱紧了眉,迁怒地狠狠瞪了眼荣鄞。
臭小子什么时候掺和不好,非要这时跳出来,害她越加失控!
荣鄞:“……”
轻撇了下嘴,坐回了沙发里。
柳越楣吸口气,正了正身子:“苗……”
“正是。”
开口的是荣谏。
柳越楣:“……”
缓缓转头,惊讶极了的盯着荣谏!
其他人也就罢了!
他怎么也……
刚压下去的火气,在胸口再次膨胀。
柳越楣抓紧沙发扶手,情绪激烈地低吼道:“荣谏,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要让一个惯会勾三搭四的戏子给你的儿子当妻子你忘了姓柳的贱人是怎么勾引的你父亲,害得荣家险些四分五裂!而你父亲和那个贱女人的贱种,觊觎荣家的权势,险些害死我们一家!那个贱女人就跟这个女人一样,是个专门勾搭男人以色侍人的下贱胚子!”
柳越楣一番话下来,场面又是一静。
温曼抿了唇,眼角闪过诧异之色。
荣老夫人可真是没拿他们当外人!
如此秘辛,竟都毫不避讳地“分享”了出来。
荣谏太阳穴两边跳了下,面色也逐渐幽沉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回应柳越楣言辞激烈情绪激动的话,而是沉着的看着温曼三人,道:“苗先生,苗太太,苗小姐,抱歉,今日家中有些家事要处理,就不留三位了。至于家母请三位到家中所谈之事,改日荣某必登门给三位一个说法。”
荣谏言语婉转客气,温曼只是脾气不好,不代表她不会权衡利弊。
所以,她只能暂时咽下心中的不满,看了眼苗羽然,便要起身告辞。
只是,没等她站起身,苗羽然红着眼眶,带着怨和委屈,看着自出现以后统共没说两句话的徐愿景,声音低哑道:“徐姐姐,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徐姐姐,是真的吗”
温曼拧着眉,也不由得将目光再次投向沉静站着的徐愿景。
她很瘦,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全是骨头的瘦。
因为瘦,她脸上的肉微微凹陷了下去,可这也没有影响到她的秀妍。
她垂着眼皮,睫毛很是浓密,扇子一般。
鼻尖小挺,唇形完美,透着自然的粉色……
那张脸说是多绝色也没有,但那气质,冷漠清绝,安静的站在那儿,竟有几分引人侧目的孤傲。
这样要样貌有样貌,要气质有气质的女人,的确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温曼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然后那一直低着头的女人便缓缓抬起了脸,圆润黑亮的一双杏眼,不带任何情绪的望了过来。
温曼不觉眯了下眼。
“真的假的重要吗”
徐愿景开口,“难道我说真的,苗小姐便会退了这门婚事”
“你打的好算盘!”
柳越楣怒哼,“你连然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了,能嫁进荣家的,只有像然然那样单纯善良,专一赤诚的姑娘!你算个什么东西!”
“荣老夫人!”
徐愿景蓦地转头盯着柳越楣,眼底无悲无喜,更无惧无谓。
柳越楣竟是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瞳孔缩了下。
“荣老夫人这么不遗余力的贬低我轻贱我,那看上我这么个货色的您的孙子算什么眼瞎吗”
徐愿景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嘲。
荣聿深凝在徐愿景身上的目光,在她出现后,便再未错开。
所以她所有的情绪,表情,哪怕再微小,他都看在眼里。
正因为看得清楚,荣聿深那颗心,也在渐渐的下沉,发凉。
“你!”
柳越楣反应过来,怒不可抑,“要不是你狐媚勾引,阿深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你而今敢这样跟我说话,仗着的不就是阿深对你的宠爱”
宠爱
如果将她关起来叫宠爱
一面说要娶她,一面跟别的女人谈婚论嫁叫宠爱
那这样的宠爱,她无福消受。
“荣老夫人还是冷静些吧,为我这样的女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徐愿景淡漠道,“毕竟,荣老夫人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为你伤身当然不值得……你说什么”
柳越楣反应过来徐愿景说的后半句话,眯眼道。
客厅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集中了到她身上,而其中有一道,最为深刻锐利。
徐愿景没有去看那道目光,没有犹豫道:“我跟您孙子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很早之前,就该结束的!
晚了这么些时日,时机不对,没有准备好,通通都是借口而已。
归根结底,是她自私的,舍不得了。
而现在,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了!
徐愿景语调清晰坚毅的说完这句话,客厅里便不再是安静那么简单,而是,针落可闻!
苗羽然瞳孔亮了下,然后又缩紧了,心脏处,砰砰直跳。
荣聿深攥紧了双拳,启唇,冷冷吐出四个字:“谁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