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个卑微而倔强的胡云娘,与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精神风貌、气质状态截然不同,昏黄的灯光下,裴王妃认不出她来是自然的。
次日,苏怀瑾让人去打听了马侧妃的近况。
“柳宅”变成了“柳府”,饶祈年前来道贺。
苏怀瑾对他说:“别院的下人都欺负马侧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虐待她呢,要不您给她撑撑腰吧。”
饶祈年惊讶:“你不恨她了?”
苏怀瑾傲娇:“一码归一码,我跟她的私人恩怨且不论,我是为了王府的名誉。他们连被褥都不给她晒,她一个小脚妇人自己又干不了,被窝里都生虱子了,这是王府侧妃该有的生活吗?”
饶祈年便让刘安过去,将轻慢马侧妃的下人打发了,并从府库拨出一些银两,为马侧妃修葺别院,保证她的生活质量。
裴王妃闻讯,怒火中烧。她以为马侧妃彻底失势了,才开始报复她,哪料没过几日,王爷就插手了。
马家已经彻底覆亡,王爷还如此护着她,那过些时日会不会旧情复燃,重新将她接回王府?
不!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裴王妃亲自去了马侧妃所在的别院,回来的时候,头冠上的锦鸡都折断了,脸也被抓破了。
这日,饶祈年正在书房跟唐清江、冯邦彦、苏怀瑾、叶昭说话,刘安匆匆来报:“王爷,府中有些庶务——”
饶祈年起身离席:“各位先生先聊,本王去处理一下。”
他随着刘安走到怡心殿,裴王妃正趴在床上哭呢。
饶祈年皱眉:“怎么回事?”
裴嬷嬷作为嘴替,发挥了作用:“回王爷,王妃听说马夫人在别院被下人苛待,特意去看望,想替马夫人做主呢。结果马夫人不但不领情,还辱骂王妃,甚至抓伤了王妃。”
饶祈年怒道:“跟着去的奴婢呢?都是死人吗?”
裴王妃故意的刺激马侧妃的,身边哪里有人。但这话裴嬷嬷不能说,只能带着众奴婢跪下请罪:“奴婢等大意了,没料到马夫人竟然会动手。”
饶祈年冷声道:“大意就是不尽责。王妃素来与马氏不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王妃去的时候你们就该劝着。纵容主子以身犯险,还保护不好主子,罪加一等。”
对刘安说:“传本王命令,所有跟着王妃出府的人员,男的杖责二十,女的杖责十五,罚一个月月银。”
这个命令一出,裴王妃气得忘了装哭,难以置信地说:“王爷,是马氏以下犯上,您不罚她,反倒罚我的人,这是什么道理!父皇的使者还在王府呢,王爷如此偏袒,就不怕传到父皇母妃耳中去?”
饶祈年冷声道:“本王自然会罚马氏的。”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也知道父皇使者在府里,何必这个时候跟一个失势的妾室计较,你觉得你的计谋很高明吗?你投鼠为何不忌器!”
裴王妃迷茫地看着饶祈年。
饶祈年难得耐心地解释:“罪不及出嫁女,从法理上来说,马氏无罪,本王就是想请旨废黜她的诰命,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你倒是给本王理由了,可你是王妃啊。”他越说越无奈,“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