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扬起脸,软软糯糯地说:“祈年,人家该净面了。”
然后,玉叶金珂、龙血凤髓的广陵王,亲自倒了热水,湿了帕子给苏怀瑾擦脸。
“哎呦,烫!”苏怀瑾忙躲,左脸明显烫红了。
“啊!这!”饶祈年手足无措,“烫伤了吗?怎么会这样!”
苏怀瑾咯咯笑了:“逗你呢,夫君都能用手拿,这温度是烫不伤人的。”
饶祈年惭愧:“我手部皮糙,你面皮薄,承受力自然是不同的。”
重新洗了帕子,在脸上试过之后,才给苏怀瑾净面。
他隔着帕子描摹她的眉、眼、鼻、唇、腮:“眉如远山、眼含秋水、面若芙蓉、唇如点绛,造物主也忒偏心,将天下风华尽归于卿。”
苏怀瑾心道,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
饶祈年将帕子丢在水盆里,俯身亲吻她,额头、眉眼、脸颊、鼻梁、朱唇以及小巧的耳朵。
那么温柔,似三春的风拂过,让苏怀瑾确信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的。
苏怀瑾忍不住落下泪来。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受两辈子罪也值了。
饶祈年吻去她眼角的泪:“瑾娘?”
苏怀瑾抬脚:“还没洗脚呢。”
饶祈年便打了热水,褪下她的绣花鞋和红罗袜,露出一双纤足。
苏怀瑾突然想起什么,将脚缩回裙子了。
饶祈年疑惑:“瑾娘,怎么了?”
“人都说三寸金莲美,妾却是一双天足,没有七寸也六寸有余。”
苏怀瑾并不觉得天足不美,她憎恶裹脚这个封建恶习。但,但她需要知道饶祈年的态度。
饶祈年撩开她的裙子,握着她肥瘦适中的脚踝放在水中:“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天足,我们床笫缠绵几月,爷对你的脚什么态度,你还不清楚吗?”
苏怀瑾矫情到底:“妾怎么知道不是夫君因为爱重妾,才包容了妾的缺陷。”
饶祈年跪蹲下,边为她按摩脚,边说:“本王坚信道法自然,万物皆有其自然而然的道,违背则逆天理。人的足天生就是这副模样,为何要折了骨头,裹成残废?分明是病态,哪里美了?”
苏怀瑾莫名想到了温成:“那,王爷不要让小郡主裹脚了。”
饶祈年愣了一下,心中感动:“温成尚年幼,还没有人提起她裹脚的事情来。”
她不光能容下温成,还能为那孩子着想,可见虽然醋劲大,心胸却不狭隘,更不会面甜心苦,残害他的子嗣。
若有机会,一定娶她做正妃。
谁说一定没机会呢?机会总是人创造的,不是吗?
“那您就先给齐夫人和小郡主的乳母说一声,不许给小郡主缠足。嗯,我们以后有了女儿,也不缠足。把女儿弄成残废,就为了满足某些无能男人的掌控欲和优越感,我们才不干那种蠢事呢。”
饶祈年听着她唠叨,只觉得无比温馨,无比踏实:“好,都听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