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声音沙哑:“怎么了?”
“陛下,孙仁斌谋害太子,罪在不赦,请陛下严惩他。”
景昌帝狠厉:“朕自不会轻饶他。”
孙皇后又犹豫了片刻,说:“这些年,孙家仗势欺人、横行霸道,没少作恶,陛下都严惩了吧。”
景昌帝颔首,心中暖暖的,想着多年夫妻,皇后还是跟自己近,向着自己。
然后,孙皇后跪下,说:“可是,皇上,孙家是绝不会谋反的,这里面一定有古怪,求陛下明鉴。”
原来所有的通情达理、深明大义都是谈条件时作出的让步,都是为了让他放过孙家!
景昌帝怒不可遏地说:“刀枪剑戟满满当当拉出来几十牛车,够装备整个禁卫军两遍的,足以把禁卫军打败占领皇宫的。你觉得谁在陷害他?谁能陷害他?”
“老七查抄广陵几个小家族,都抄出几十万两白银。孙家,公库里全是武器,各房私库也只不足二十万两的金银细软,他们把钱花哪儿呢?恐怕不只武器,还有招兵买马吧。”
公库的钱、嫡支私库的钱,当然是被苏怀瑾洗劫了,不腾出库房来,哪有地方放武器嘛。
孙家对她的折辱,可能对她孩子造成的伤害,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当时苏怀瑾也没想到太子会逼宫、孙仁斌会那么果决地杀了太子,更没想到景昌帝突然对太子有了父子之情,派人抄了孙家。
苏怀瑾的想法很简单,这么多武器丢到孙家,孙家怎么处置也要伤脑筋的,万一处理不好,被景昌帝发现,孙家就有谋反的嫌疑,太子也脱不了干系,这样对饶祈年就更有利了。
然而天下大势,便是帝王都难以完全把控,何况苏怀瑾。
在各方势力的参和下,事情就发展到了这步田地。
景昌帝推开孙皇后:“朕以为你是太子的母亲,朕的皇后,原来,你只是孙家的女儿而已。”蹒跚踉跄地离去。
回到寝宫,对左右说:“太子妃也是孙家的女儿啊,太子妃与太子感情深厚,如何能面对太子的亡故?”
于是,太子妃“殉情”,喝下了太子同款毒药。
凤仪宫,孙皇后绝望悬梁自尽。
两夜一天的时间,太子、太子妃薨逝,皇后驾崩,京城,不,整个大魏都变了天。
而景昌帝已经疯了,全然忘了徐徐图之的计划,怒道:“皇后自戮,是皇家虐待她了吗?既然不想做皇后,不愿享皇家的荣耀,便以孙家女儿的身份葬了吧。”
饶祈年苦劝:“父皇,她做了几十年皇后,在世人心里已经烙上了皇家的印记,若是以庶民、甚至罪人的身份草草葬了,恐怕她的遗体和坟墓会被宵小践踏,辱没的也是父皇和天家的颜面。”
“不管怎样,朕决不与她共入奉先殿。废除皇后之位,以二品夫人的礼制下葬吧。”
皇后死后被废,太子妃不与太子合葬,孙仁斌被处死,孙家男人全部革职,孙家女眷没入教坊司……
景昌帝对孙家磨刀霍霍,孙家也不是善茬,在孙湛、孙昀、孙仁邝先后在河南、陕西、四川起兵,讨伐“荒淫无道、昏庸无道、残害忠良”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