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弟弟的立柜里取出一套衣裳,摸摸料子,似乎是新做的。
就这么不问自取。半个时辰后,身穿青织金妆化麒麟缎衣的“魏爷”在漱红轩门前下了马,可这回迎接她的,不是脂粉香艳的姑娘们,而是几个高大壮汉,黑着脸,一句话没说便把她架走。
只夏钗在门口看见,吓得用绢子捂住嘴,一忽儿放下来,却是一个得意的笑。
春钿坐在窗边看一本诗集,看得久了,望一眼窗外的清河,发呆。不防夏钗走进来,唬一跳。
“你有事吗?”
夏钗“嘻嘻”笑两声,自己在炕边坐下,用手拈起盘子里的金橘蜜饯,含笑道:“还是只有你这里有这么大,这么甜的蜜饯。”
“你喜欢吃,拿去就是。”春钿懒得和她应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喜欢吃,不过不想夺人所好。况且这么好的蜜饯,姐姐自己恐怕也吃不了两日了。”
“你什么意思?”
夏钗得意极了,等的就是这句。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绽出一个笑,道:“姐姐还不知道呢,你的魏爷把周爷得罪了,刚才在咱门口被人绑了,要问罪呢。”
“虽然我不清楚你的魏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可是怎么也惹不起皇亲国戚吧。清河的妓女都知道,当今圣上宠爱三皇子,周爷既是三皇子的表亲,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夏钗还说了什么,春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听到魏明莱被人抓走,脑子就开始“嗡嗡”响。
“所以,那个魏爷到底是什么人呀?你要是对他有意,赶紧送个口信,让他家里人破点财,把命捡回来要紧。不过这财可能破得不是一点......”
正说着,夏钗突然被春钿抓住手腕,吓了一跳,见她瞪着眼睛质问自己:“魏爷怎么会在这儿被抓了?”
夏钗心虚。因为告密的人就是她。
可也不能全怪她,周全亮通缉的画像贴得满城都是,而姓魏的那双眼睛,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我怎么知道。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儿,被人抓住是迟早的。”
春钿放开她,跑到书案前,急急写了几个字,夏钗跟过来要看,被她猛地收起来。
“何必呢?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要这么藏着掖着的。”夏钗酸溜溜道。
“与你无关。最好闭嘴,否则惹祸上身,我可救不了你。”春钿冷着脸说道,随即出去把信交付跑腿儿的。
夏钗悄悄跟着,等跑腿儿的回来要套话,那人却因为收了春钿一支金钗要保密。夏钗恨恨地扯下手里的金臂钏扔给他,他才说信是送到安定侯府的。
“原来是侯府的人。”夏钗喃喃着,心下思索,虽说安定侯爷有爵位,又有军功,可怎么也抵不住皇子吧。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说来也巧,钟宪那时刚回来,他在宁海处讨了一贴治筋骨的膏药,正要派人给魏明莱送去,家门前接到一封信,打开看时,脸色霎时苍白。
“这位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