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刚要迈步,却被玉面狐拉住,莫名低头看向玉面狐拉住他的那只手,玉面狐将手急促地缩了回去,轻声道:“你,真的要去?”
莫名没有说话,只是回过了头,他要去,哪怕这个千千万万滴雨点,化作千千万万把尖刀,他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他向前走着,神识中却向魔帝发问,“魔帝,我真的一点修道的可能没有吗?”
仙帝道:“莫名,你,”“娘希匹的,你想啥子呢,凭你这废体,一丝的可能都没有,娘希匹的,算老子两个倒霉,你啥时候要死透了,提前告诉老子一句,也好让老子两个早点准备,或许还能帮你安排下后事。”
莫名的脚步顿了一顿,苦笑着摇摇头,道:“狐姐姐,我不认识路。”
在雨中踟躇着的玉面狐这才跟了上来,很自然的将莫名的手牵起后,带着他向前走去。
路不远,雨中的高阁有着炽烈的光亮透过了窗,玉面狐自然也是轻车熟路,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高阁之下。
“你来了,”门开了,炽烈的灯光照耀的整个大堂宛如白日,大堂正中,着一袭宽袖猩红长袍的韩东在一幅巨大的字画前负手而立。
莫名左右看去,却只见这念堂的墙壁之上,布满了书画,可画中人的模样,却只有一人,那便是凤瑶,想来这几年,这韩东依旧是对凤瑶深思难忘,可最为引人注目,却是那韩东面前那幅,纯白的纸,只书了血红的一个“恨”字,一笔而落,未有一丝断点。
“随我来吧。”韩东向莫名而来,三人先后走出了大堂,韩东一挥宽袖,门便关了。
三人冒雨而行,玉面狐举起了日光珠,向着山庄幽深处而去。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未到一个时辰,便停了,而此时三人却到了山脚下的一处石窟,石窟的洞口,被一层血红色的光幕结界隔绝,显然是由韩东所布置,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打开这层结界的,三人中,也唯有韩东。
韩东抖了抖衣袖,旋即右手成爪行,向前一推,他的身体,泛起了血红色的光芒,随后,便化作了滚过血海的血人,莫名站在他的身旁,鼻中闻到了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腥气。
“老魔头,你察觉到了吗?”
在莫名不知的神识深处,仙帝与魔帝交谈着,“娘希匹的,老怪物,你都发现了,老子当然知道了。”
“老魔头,莫名?”仙帝严肃地询问魔帝的想法。
“闭嘴,有些事情,该他自己面对,休息,休息。”
血气翻滚,韩东的手掌中,吐出了一只粗壮的血蛇,吐着信子,穿过了光幕上,血蛇缠绕,搅动着光幕缓缓鼓起,如同膨起的巨大血泡,韩东稍一用力,血泡又收缩了回去,血光更盛,血泡霎时鼓起,周而复始,如此反复几次后,鼓起的血泡愈发透明,直至“砰”的一声,四散溅放出了一朵硕大的血花。
韩东的周身血气弥漫,随着结界的破碎,那只血蛇顺势紧紧地缠在了他的身上,吐着的信子收了回去,舌头亲昵地搭在了他的肩上,韩东伸手摸了一摸,那只蛇乖巧地缩小了身子,韩东张开了嘴,变小的血蛇爬了进去。
莫名看着眼前惊异的令人可怖的一幕,不敢作声,只是在内心暗自揣测,这叛出宗门的韩东几年间究竟修行了何等功法。
韩东吞蛇之后,周身的血气逐渐褪入体内,他的模样恢复如初,随后便率先向着石窟内走去,玉面狐紧紧跟上,而莫名则跟随在最后。
石窟很宽广,向下的也很幽深,在日光珠的照耀下,依然是看不到尽头,越是向下,空气越是湿润,湿润的空气中,却不知为何,有了股淡淡的腥气,随着三人不断前行,腥气也是愈发的浓烈,甚至于浓烈的刺目,浓烈的令人屏息。
幽寂的洞中传来了滴滴水落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前方,出现了几挂血红色的钟乳,如一支支倒立的血箭,血滴顺着钟乳滑下,低落在地,腥气更盛,令莫名的内心更加惶恐不安,身体内的微弱灵力,竟不受控制的急促运行,他的身体,躁动、炙热。
石壁上的钟乳更加粗壮,滴落的声音更加响亮,韩东向前走着的同时,却时不时的伸手将滴落的血滴接住,舔进了嘴中,似是十分享受。
莫名的脚步,迈的更加艰难沉重,他低头看去,脚下是一滩滩的血水,直至汇聚成溪。
顺溪而去,韩东停下了脚步,此时,玉面狐手中的日光珠却显得微不足道了,微末的光亮,完全照不透三人面前是何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