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开山眼前一亮,伸手提竿,鱼竿一弯,一条尺余长的草鱼破水而出。这时,张儒同样钓上来一条鱼,只不过是一条麦穗鱼。
两相对比,张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丁开山哈哈一笑,道:“不知道能否有幸尝到先生做的糖醋鱼?”
张儒抚掌笑道:“当然可以。”
恰逢雨正大,大雨织成密匝匝的水网,覆盖了漫山遍野,正是当归时。
两道人影渐渐消失在氤氲的水汽中。
……
一个人影从河边的水草里浮上来,浑身满是泥垢,脸色苍白,费力地、颤抖着爬上岸,瘫在岸边,大口喘气。
眼中却有火在燃烧,仿佛能够熔金焚石,那是仇恨的火焰,是仇恨支撑着她,让她依然活着。
……
当丁开山从张儒家里出来时,雨已经停了,皓月明媚,丁开山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唱着轻快的小调,看起来开心极了。
在阴郁的日子里,能够遇见一个朋友,能够和朋友吃到最想吃的菜肴,足够驱散任何的不快和忧愁。
繁密的竹叶打湿了衣衫,却毫不在意,只是欢快地走着。
到了家,却愣住了。
虚掩的轻薄的木门不知何时已四敞大开,风吹着雨水打湿了屋里大片的地板。一长串拖得长长的脚印向屋内延伸。
屋内却很静。
贼?
走了吗?
还是藏起来了?
丁开山的手已放在腰间横刀的刀柄之上,顺着脚印,静步凝神走进屋子。
茅草屋很小,很小的茅草屋里也没有许多装饰。一床、一桌、一椅、几本书而已。
走进去自然一目了然。
丁开山又愣住了。
只见床边地板上卧伏着一个瘦小的人儿,左手握着丁开山早晨吃剩下的半个馒头。
丁开山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应。
丁开山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去翻那人的身子。身子很顺利的翻了过去,一把尖刀却抵在了丁开山的咽喉。
“你是谁?”
少女虚弱的嗓音在丁开山耳边响起,眼中满是惊慌,就像是一只被猎豹追逐的小羚羊。
少女腹部有着一条可怖的伤口,已经被水泡得泛白,狰狞地向外翻着。
少女的手也并不稳,在不停地颤抖,尖刀仿佛随时都会脱手扎在她自己身上。所以,尖刀已经落在了丁开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