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夫以前不洒脱?”陈老夫子的话当然有所指,当初在古庙时,那才是真正的洒脱。
一想到古庙,师生二人目光对视,而后哈哈一笑。
严从汉记得夫子以前是饮酒的,于是转头吩咐下人,立即准备酒菜,要好好款待夫子。
“说来惭悔,进京任职那么久,竟然从未抽时间好好陪夫子喝几杯,望夫子降罪。”
“呵呵,哪里话?当初你也是忙得连轴转,这个方面老夫自然理解,不必往心里去。”
“好,谢谢夫子谅解。既然夫子来了,那便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吧,也好让学生好好尽尽晚辈的孝心。”
“好,那老夫就不推辞了。”陈老夫子笑着说道。
“此前学生一直待在西北军中,对朝廷不甚了解,皇上究竟是怎么了?”严从汉问。
“唉1陈老夫子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说道:“还不是皇上身边那些宫人,皇上偏听偏信,着实令人恼怒。”
“学生回援京师时,确实有罪,该当被革。可是夫子何错之有?为何一提辞职,皇上马上就批准了?竟然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对此,学生不明白。”
“皇上自泛舟落水后,身体已落下疾病,朝廷政务,早已交由魏阉打理。”夫子说。
“可是,区区一个阉人,能做什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魏阉人掌有皇上玉御,大小事务不经由阁,往往皆由他一人决断。”
“我不信皇上真的这么糊涂。”严从汉说。
“皇上不糊涂,但魏阉人也知道设法掌握大权呀。”
“他有什么惯用的伎俩?”严从汉问。
“他总是在皇上玩兴大发的时候奏报要事,皇上一时兴起,只顾着玩耍,往往便由他私自作主处理。
一开始还好,每次处理政务之后,他还会向皇上请奏。可是时间一长,有些带有私心任务,他便开始向皇上隐瞒。
而内阁及六部官员,对皇上这些行为极为不满,可是若想面圣详谈,却又屡次被魏阉人拒之门外,就如同我一样。
魏阉人就犹如皇上与近臣之间的一条鸿沟,使许多大臣无法跨越。
时间一长,朝中那些忠直之臣,痛斥魏阉人未果,只得纷纷辞职。
而那些见风使舵、逢迎巴结之徒,洞察到风向之后,不但不再劝谏皇上,反而趁机巴结魏阉人,与之沆瀣一气。”
“如果真是这样,我相信总有一天皇上会醒悟的。”严从汉说。
“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陈老夫子说。
“等不到那一天?什么意思?”严从汉问。
“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些话,还真是不好说。”陈老夫子含蓄地说道。
严从汉当然明白陈老夫子话中的意思,但内心却极为疑惑,问道:
“皇的身体真的差到了这种地步?”
陈老夫子点了点头。
严从汉有些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说,皇上与自己一样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即便是失足落水,那也不至于会危及性命呀。
莫非这又是那个魏阉人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