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破烂的柴扉响起敲门声,不待金不器去开门,五尺少年儿已推门而入。
少年人完全无视了金不器的存在,掠过他直接进了屋子,从角落里翻出约莫两丈的梯子,搭在靠近邻家那边的墙上,爬上梯子眯着眼透过小孔不知道在看什么。
金不器看着少年人,忍不住问道:“刘玄,你在看什么?”
名叫刘玄的少年看得入神,并未作答。
对此金不器也无可奈何,身材高大的少年每次来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墙上透过小孔看隔壁,金不器一个人的时候有时也会学着他的样子爬上去看一眼,只是并未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
金不器找了个拉过木墩子坐下,安静的等着。
许久之后,高大少年深吸口气,从梯子上一跃而下,落到床上的时候只听见“咔嚓”一声。
金不器捂住脑门满脸愁容。
许是心怀愧疚,高大少年面露尴尬之色,却还是挠着脑门无所谓道:“大过年的,坏东西这是吉利,俗话说‘坏坏平安’不是?”
“那叫碎碎平安1金不器纠正道。
“哎呀,都一样,回头我做个更大的床给你。”
高大少年搂住金不器的肩膀,神秘兮兮道:“我问你,你平时夜里能不能听到隔壁有某种声响?就像是......猫叫?”
金不器摇摇头,说道:“秦翰林他们家没养猫。”
,闻言,刘玄像是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已经塌了的床上,问道:“你真不懂?”
“什么?”金不器满脸疑惑。
“没什么,谢师傅喊你明儿不用上工了,休息三日,初四准时上工。”刘玄兴致缺缺的出了屋子,临走前又回头狐疑的盯着人畜无害的瘦弱少年看了两眼,心想:分明就比金不器大了两岁而已,为何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呢?他偷看隔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隔壁住这个小家碧玉的可人儿?
进门的时候太匆忙,出门的时候才看到了门上的春联,这还是节俭的寒酸少年破天荒的第一回,便打趣道:“金不器,你有钱了?”
瘦弱的少年倚靠在门框上,说道:“路过张家的时候管家送的。”
刘玄闻言一笑,摆摆手转身离去,嘴里还念叨了一句:“我就说嘛,你金不器也不像是舍得买春联的人。”
金不器只是默默看着高大少年离开,眼中意味难明。
若不是刘玄,他在药铺老掌柜仙逝的时候怕是已经沦落为街头乞丐了,他仍记得那素不相识的高大身影挡在他面前,打的欺负他的纨绔落荒而逃。
刘玄也是孤儿,自那之后,金不器便和少年相依为命,亲如手足。
他现在的工作是在谢家的剑铺给姓谢的铸剑师傅打下手,也是刘玄介绍他进去的,因为刘玄是谢师傅的亲传弟子,小城的人都知道谢师傅不仅会铸剑,腿脚功夫也是了得,入了他门下,前途无量。
只是谢师傅从来都不没有收金不器做徒弟的打算,只是留下来当个伙计,对他和刘玄的态度也是天壤之别,用谢师傅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是天生的剑胚子,一个是满是疙瘩的树枝子,怎么一视同仁?”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记恨刘玄,若不是刘玄,他绝对不可能在城里拥有一个院子,虽然破烂不堪,但瘦弱少年好歹有了个自己的家。
少年深知:做人要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