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家士族家长,聚在一起相互几番合计之下,最后还是决定了,要求的勾辰子的原谅。
如此一来,方才那一身儒袍的男子,当先冲陆昭漪低了低头,终于开了口,「如果陆娘子肯帮我们一臂之力,我等感激不尽,日后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他的态度诚恳,令人信服。
陆昭漪微笑,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先生客气了,七娘与你等一样,乃大渊的子民,焉有置身事外之理?」
然而,这些使者之中,还是有一些在抱着幻想的,冷哼一声,「今日我等未见镇国公,起因吴司空说你手刃恩师,夺取兵权,意图谋反,我家家主这才响应阮公,集结八万人马进京勤王,若我等见不到镇国公,是不会信你这女子的鬼话!」
方才,那些差点相信了陆昭漪的使者们,其中一部分再度被引偏,又把矛盾指向她。
「没错,若镇国公不出现,那咱们岂不是白来一趟?」
「就是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该让咱们见上一见吧?若是见不到镇国公,又谈何其他?」
看着那一部分使者们,群情激愤的模样,陆昭漪蹙了蹙眉,内心更是直犯嘀咕。
这帮子人,真的如此蠢吗?
她摇了摇头,转头问了问那儒袍男子,「还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男子躬身,「在下乃受家主赐姓,姓柏,名彦!」
「柏彦,是吧?」陆昭漪转身,同时示意门外的影灵进来,并让她出示一封信交给柏彦手上。
「劳烦,你来念一念这信,如何?」
柏彦听言,接过信,先是自己上下看了几眼,顿时眼神震撼,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圆瞪着眼睛,看着陆昭漪,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念啊!」陆昭漪满是平静地神色。
震惊之余,柏彦扯了扯嗓子,便对着众使者念起信中的内容。
「奉天子制诏,领三军都尉兼门下议郎告示……于雁门关外受降城,议和谈之事,终三十日,未达其效……」
这信的开头,有些人早已知晓,这便是半个月前,在洛京城内,被无数人传阅过的内容。
可是越是往下听,众使者越是骇然。
这些字,他们都认识。
可是组合起来,便叫他们觉得不明所以了。
直到柏彦念到最后,他们方才知晓,这封信的内容,乃是彻头彻尾的,通敌谋逆之言。
尤其还有「马踏洛京」,「南北分治」,「以江为界,两不想干」等等。
这是什么?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卖国之言。
念完,当即,一名使者捶地,拔然而起,满腔愤怒,「这是谁写的?竟然……」
看着他们一副愤慨的表情,陆昭漪抿了抿嘴唇,淡漠道:「你们可还记得,上月月初,梁王殿下与谢刺史在朝歌县发生过激烈的对峙,当初被梁王打死都谢家家仆,其身上便是这份密信,而后由梁王妃转交给我……」
「那这能说明什么?谢东风不是被陛下打入死牢吗?」又一使者问道。
陆昭漪抬眸,摇着头,「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可在我将此密信的开头,在城散播之时,却遇到卫尉卿的阻碍,而你们应该也知晓,卫尉姜宇,朝中与谁极为亲近吧?」
或许旁人不知,可他们所效力的士族,受吴崇的拉拢,定然知晓此事。
眼下,仍无任何实证证明,吴崇才是那谋反之人,但在他们的心中已然有了个烙印。
吴崇自始至终,都在欺骗所有人。
陆昭漪看着这一群使者,他们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而她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他们想通此事。
过后不久,南匈奴呼延家使者,则站了出来,冷冷地盯着她,「此信真假尚且不知,何况也并非确凿实证,还是七娘子请出镇国公,方为最有力的证据。」
众人反应过来,便一个个随声附和。
陆昭漪环顾之下,不禁笑出声来,而且笑得极其不雅。
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个娘们儿是不是疯了的同时,她一声令下,冲着营帐外大喊几声,「影卫副统领影风、黑甲卫副统领夏平朗何在?」
下一刻,帐外响起震耳欲聋的答声,「属下在!」
说着影风与夏平朗两人,一身戎装,大步跨入,来到陆昭漪跟前。
众人大惊失色,以为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之际,首位方向再度响起一阵婉转动容的嗓音。
「先王所创的最精锐的铁骑军,可是连当今陛下都不能收服的,七娘一个区区普通女子,即便手刃恩师,又如何能控制得了,这一支曾经只效命先王的铁骑军?」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而柏彦这等才智属实过人的谋士,心中却觉察了一丝不对劲。
当即,他直呼,「你!难道你……就是……」
「夏元隆……」
陆昭漪没
给柏彦说话的机会,即刻喊出一个名字,片刻之后,一位令天下人最闻风丧胆的人物,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属下夏元隆,拜见先生!」
这时,使者们才反应过来,指着她,连连颤抖,「你……你就是勾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