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眼神中的坚决,谢跃欲言又止。
这时,毕常林推门走进来,脸色却有些阴沉,让我心里不免心虚愧疚。
我欠了欠身,主动开口道歉:“毕老师,听说您为了给我治疗,一天一夜没合眼,是我一时情绪太激动了,给您添麻烦了。”
毕常林看向我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凝重,“确实是挺麻烦的。”
我微愣了一下,但看毕常林此时脸上比以往还要严肃的神情,我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不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局促的目光望过去,试探地问道:“毕老师,您说的‘麻烦’是不是我的病情加重了?或者……是我腹中的孩子有什么情况?”
毕常林正欲开口,谢跃却突然打断了他:“没有,毕老师是说你突然发脾气吓到他了。”
谢跃向我解释着,目光却看向毕常林,暗暗在给毕常林使眼色,让毕常林配合他应声。
这些小动作都被我看在眼里,更是坐实了我心中的猜测。
毕常林轻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配合着应了一声,然后垂下了眼帘,似故意避开我的视线一般。
他低声叮嘱道:“虽然你现在度过了危险,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然后又推了推谢跃的肩膀,冷声催促道:“你这两天也是不分昼夜的守着,别拖垮了你自己,反倒给我添麻烦。人醒了,你也该放心了,趁早下山去吧。”
嘱咐完这些,毕常林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谢跃此时眼眶里都带着红血丝,可见他这几日熬夜的辛苦,我把他当朋友,自然心头不忍。
我冲他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口中催促道:“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真的因为我生病了,那我可就良心难安了。”
“如果我真的能替你生病就好了。”谢跃放低声音的一句喃喃,但还是被我听了个真切。
我当即瞪了他一眼,“别胡说!你也是三十往上的人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谢跃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红绳绑在了我的手腕上,“当初你编这条红绳送给我时,说是希望这条红绳能够保佑我,现在我把它戴在你手上,它一定会帮你熬过去。”
我盯着那条红绳,目光一滞,再抬眼看向谢跃,他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阮诗,人生还长着呢!千万不能自己就放弃了。”
我心头一动,隐约觉得谢跃这是话中有话。
但我并未在谢跃面前表露出丝毫的怀疑,反而还为了让他安心,刻意释然地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谢跃离开,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上了手腕上的红绳。
谢跃故意阻止毕常林说下去,又劝我回到厉云州身边,还告诉我不要放弃,这种种的反应都让我心头存疑。
隔着窗子,听到外面车子启动开走的声音,我下床走到窗边,确认谢跃已经离开,便带着沉重的疑惑,走出了房间。
此时,毕常林坐在院子里,正抽着烟袋,脸上带着愁绪,似乎在为什么而烦恼。
“毕老师。”我唤了一声,拖着虚浮的脚步向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