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维康说沐睿是疯子,翎钧不禁莞尔。
看来,沐睿的伪装,并没像他希冀的那样,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虽然,“疯子”这两个字,从徐维康的嘴里说出来,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阿睿是我的人。”
“轻心说,年幼时,曾得他所救。”
在沐睿的问题上,翎钧不想与徐维康费太多口舌解释。
他承认,沐睿的确如徐维康说的一样,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但沐睿这个疯子,是被人逼迫出来的,如果不变成疯子,他根本不可能在黔国公府那阴曹地府活到现在。
“年幼时么……”
听翎钧说,柳轻心年幼时,曾得沐睿所救,徐维康本能地,就把与他也相关的那件昔年旧事,与此联系了起来。
沐睿从没离开过燕京。
也就是说,他救年幼时的柳轻心,只能是在燕京。
而他与他的语嫣相识,是在她八岁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彼时,她一边啃着糖葫芦外边儿的糖,一边开心地跟他说,燕京真好玩儿,第一次下山,就能来这里,运气真不错。
柳轻心离开燕京,去往周庄沈家之前,曾遣人给他送过黑色的药膏,前些日子,他把那药膏彻底用完之后,在罐子底下,发现了一张蜡封的字条,字条上说,他身上的这些暗伤,是有人冒充了语嫣做的,彼年,语嫣离开燕京之后,就因触犯门规,被禁了足,只近两年,才重又得了下山的自由。
所以……
柳轻心所谓的,年幼时,曾得沐睿所救,只可能是那个时候!
怪不得,她那么小一只,能在被下了迷药,捆绑了手脚的情况下,自他的两个庶弟手里逃脱,原来,他这些年,竟欠了沐睿如此大的一个人情!
“我知道了。”
徐维康郑重地点了点头,在心里牢记下了自己欠了沐睿人情,才伸手捡起翎钧丢来他面前的信函,展了开来。
如果说,看朱时泽送来的那封信时,徐维康表现出的是愤怒,那在读沐睿送来的这封信时,他所表现出来的,也就只有“雷霆”二字能阐释了。
“逼迫她生孩子。”
“用她的孩子威胁沈家。”
“毁她心智,把她送给人做妾。”
“还打算,让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被送进你府里,变成某些人谋权篡位的筹码。”
“呵,哱家的那老狐狸,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这话的时候,徐维康的口气,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微合,右手食指,一下有一下没的使指腹轻轻敲打着他面前的书案,许久之后,才又缓缓的抬起眼皮,看向了翎钧。
“我觉得,大明朝武勋众多,也并不至于,就差一个宁夏哱家。”
“三皇子意下如何?”
徐维康的这话,听似疑问,但调子里,却是不接受反驳的决绝。
“我答应过轻心,哱家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