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在小庙里的三皇子府府兵,并无与沐睿身材相当的,翎钧稍稍“纠结”了一下,才跟众人提出,他可以舍个面子,去德水轩跟沈鸿雪借个堪用的人来。
“三爷。”
听了翎钧的话,徐维康不禁拧了下眉,“这终究是个牵扯公侯伯府面子的事儿,把沈少爷牵扯进来,恐怕……不合适吧?”
“临这时候,才从城里往外调人,肯定会引沐昌世警惕。”
“若他生了怀疑,谨言慎行了,咱们还如何能从他嘴里探出消息来!”
翎钧抿了下唇瓣,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为难。
“这缠布,是轻心的。”
“万一,哪怕只是万一,沐昌世是与她被劫一事有关联的,我……”
说到这里,翎钧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倚靠在软枕上的沐睿,“阿睿的情景,你也知道,若要让他走这一趟,哪里还有命在!”
“好吧。”
徐维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沐睿一眼,许久,才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沈家,只是个半商家族,倘某些势力,要与德水轩为难,只凭沈少爷一己之力,恐独木难支。”
“待晚些时候,我回去魏国公府,会跟父亲要些护卫力量,你那边,也出些人来,总不好让人家为了帮咱们做事,惹上灭顶之灾。”
徐维康知道,德水轩不可能是沈家的产业,却也并不觉得,那会是翎钧的私产。
之前,他曾在那里养伤,瞧那里下人对柳轻心的态度,可以说是惟命是从,但柳轻心跟他们说话,却鲜少用命令口气,所以,他着实有些拿捏不准,这德水轩与柳轻心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我这里,也可以出些人。”
黔国公沐昌祚犹豫了一下,终没好意思继续装死。
把德水轩扯进来,是为了寻人给沐睿当替身,虽然,翎钧也说了,是为了寻柳轻心下落,可归根结底,这事儿,还是沐昌世折腾出来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沐字,他纵是铁了心不要脸,也不合适在这种时候当缩头乌龟。
沐睿已经说了,愿以余生,为翎钧执缰。
他不可能舍弃沐睿,便只能掷下骰子去,拿着黔国公府的未来,参这一场豪赌!
“一千两银子,我帮你安排人手。”
顾落尘鬼魅般现身,没人发现,他是何时在桌子旁坐下的。
他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盘子,盘子里,装了六只黑色的饼。
翎钧的拳头缓缓攥紧,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落尘把盘子里的那六只黑色的饼一只只拿起来,挨个儿咬了一口,又若无其事的放回了盘子里面,然后,开始从第一只细嚼慢咽。
有外人在场,他无法动手抢夺。
顾落尘这卑鄙小人,竟……那可是他家娘子,给他准备的饼!
“阁下是……”
黔国公沐昌祚愣了一下,率先出声。
他虽不擅武技,眼界却并不算差,只自刚才顾落尘现身的那一下,便可推断出,以顾落尘的身手,若要以命相搏,纵是在场的其他人联手起来,也毫无胜算。
这个人,对他们应没什么恶意。
若当真只为求财,一千两银子而已,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