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必须是三品带刀侍卫,奉旨钦差,所以我就必须是蒲昌年。恰恰我就是蒲昌年。”熊储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我是来传旨的。”卜鹰微微一笑:“不是来刨根问底的。”
熊储摇摇头:“和你的说法恰恰相反,我看你是来赌博的,就不知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输的。”
卜鹰的眼神一亮:“你也懂赌技?”
熊储继续摇头:“赌博谁都会,我自然也会的。但是我一般不赌博,除非需要赌命。”
卜鹰拍了拍双手,开始从衣袖里面抽出一卷黄娟:“我说是来传旨的,就是来传旨的。我现在就要宣读圣旨,你应该跪下接旨。”
熊储摇摇头:“最近天寒地冻,在下双腿的老毛病犯了,现在根本不能弯曲,所以没法下跪。”
卜鹰已经展缓缓开了圣旨:“什么时候才能弯曲?”
熊储后退两步,和卜鹰之间的距离拉开到八尺:“必须拔剑的时候!”
卜鹰的一双鹰眼似乎已经开始看圣旨的内容:“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你说错了。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前来传旨,我可能还会紧张。自从听到你卜鹰的名字,我就不紧张了。”
熊储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圣旨背面,那是一条赤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显得那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空而去。
圣旨,代表着皇帝本人亲自驾到,也代表着皇权。
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不能忤逆。
但是熊储很清楚,皇帝既然让一个江湖顶尖高手下来传旨,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武林顶尖高手的唯一作用,就是能够当场镇压一切反抗者,而不用另外调集兵马。
既然皇帝已经想到这份圣旨一下,就可能激起民变,那就说明卜鹰接下来要宣读的内容,肯定就是激起民变的决定。
熊储不过是冒充蒲昌年而已,绝对不可能按照圣旨去做原本应该是蒲昌年要做的事情。
卜鹰刚才已经说过:“你现在必须是蒲昌年。”
毫无疑问,卜鹰此来,不管看见谁都必须是蒲昌年,说明卜鹰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蒲昌年。
既然如此,反抗就是必然的。
即便卜鹰再厉害,如果他一定要把自己当成蒲昌年抓走,熊储当然不会束手就缚。
熊储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双臂已经在身侧自然下垂,身都已经彻底放松。
卜鹰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终于把圣旨部打开,然后抑扬顿挫念了起来。
说实话,熊储也没想到,五十多岁的人,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声音竟然如此好听。
卜鹰的声音带有一种中年男人特殊的磁性,浑厚动听。
但是这个声音听到熊储的耳朵里,却有如雷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河洛之地,叠嶂圣寝。祖德遗惠,人杰地灵。香车圣女,广播艳名。素手无痕,深慰朕心。九道山庄,皇室姻亲。钦赐才人,入宫应命。侍奉天颜,即刻成行。钦此。”
熊储还没有听完,就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卑鄙无耻的昏君派卜鹰下来,竟然时要立即带走两个女人!
香车圣女?香车圣女就是岚儿,那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素手无痕?素手无痕就是夏芸,那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女人。
简直岂有此理!
自古以来两大仇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夺妻之恨不能共存。
朝廷挖空心思来杀自己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抢自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哐啷一声,熊储的青釭剑已经出鞘。
右手一翻,青釭剑顿时光芒大盛,宛若一条淡黄色金龙飞出,一剑刺穿了圣旨背面的龙头。
这是熊储集中力的含愤一击,也是和朝廷彻底翻脸的一击!
刺穿圣旨的龙头,就相当于把皇帝的脑袋给斩下来了,这是诛九族的弑君大罪!
刷刷刷——熊储的青釭剑一口气连刺九剑,整个圣旨已经变成了碎片。
“一剑刺向太阳!”
熊储的青釭剑一出,卜鹰就已经飞身而退,即便如此也没有抱住圣旨,因此惊呼一声:“你是锁喉剑八郎,是望气散人的徒弟,果然不是蒲昌年!”
“老匹夫!我什么人都不是。”熊储剑指卜鹰,第一次像街头混混那样破口大骂:“老子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但叫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老天爷亲自下凡,今天也休想带走一个人,不信你就试试看!”
(PS:第二卷终了,中午请看第三卷《北击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