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木樨香包裹住白泽卿,她觉得自己又生出了幻觉,口中喃喃道:“嘿,师父,我又看见你了。”然后由于损耗过度,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真能添乱!”
道士一手抱过她,一手抵在了她的后心上。
白泽卿晕眩难忍,好容易扒着师父的衣袖站住了,这才感觉到后背处一阵温和的暖流融入了她的四肢,暖流过处,她浑身麻木僵硬之处好像再次被无数根牛毛针密密麻麻地扎了一遍。
白泽卿冷汗出了一身,好生受了一番百蚁焚心,一口气卡在胸口,良久方才喘上来,喘得太急,呛出了她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道士皱眉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忍不住脱口骂道:“蠢货!”
道士一边引导她体内四处乱窜的气息归位,一边吹胡子瞪眼想骂人,愣是半晌没找到合适的词,最后憋出一句:“怎会有你这样的蠢货!这么凶猛干什么?急着投胎么?”
好半晌,白泽卿才缓过来,心虚又欢喜,虚弱问道:“师父,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好意思说,浪费我的阵石布了瞬移阵。”
道士放开她,见她扶着床沿坐了下来,一时间恨不得再给她一脚了事。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床榻上的木雕小人儿看——他束缚的金线还完整的缓缓游走,其中多了一根若隐若现的浅金虚线气如游丝地歪斜着,搭在小人儿胸口,已经快要消散不见。
看得出白泽卿凭着一本书“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傀灵术的窍门,但看得出很快就脱力了,以至力竭,被傀灵和自己的傀线反噬了。
明明刚被反噬就可以斩断脱离,非是不肯放弃,若不是自己打断,这木雕小人儿恐怕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拥有双傀灵的傀了,且还是无主傀。
道士发现自己将白泽卿当成了以往的求教者一般扔本书就不管不顾的散养是个大错误,险些酿出事端。
这玩意儿胸口长了一颗多大的死心眼?
道士沉下脸来,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傀灵术》你看懂了?”
很明显没有。白泽卿不敢吭声。
道士一脚踏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在白泽卿的书桌上,低头逼视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没看懂还敢施术?”
白泽卿的头就更低一些。
因为是奇哥的傀灵,内心深处总觉得就算有危险也不会太多,确实是存了拼一拼的心思,这一时之间她竟然连借口都找不到。
道士眼神渐冷,说道:“傀灵术练了多久?五指都能凝出傀线了吗?”
一根傀线都没凝结实她敢说吗?
白泽卿死死盯着地板,有些想挖地洞了。
道士并没有留情,薄唇无情地缓缓说道:“怎么,想试舍身噬傀?想试着入魔?”
入魔?什么鬼?慈法禅师也只说舍身噬傀是邪术,也没说会入魔啊!
白泽卿心里重重地一跳,想要狡辩:“师父,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道士盯着她,等着看她抵赖或者吓哭——反正动不动就在他跟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