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进来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看见我时,她眼里也闪过几分意外,但阿闫却朝她走了过去,与她来了个贴面的侧脸吻。
“这位是谁?亲爱的,你不打算和我介绍一下吗?”女人挽上阿闫的臂弯,笑容羞涩。
“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而已。”阿闫说着,“房间里给你留了你最爱喝的八宝莲子粥,趁现在它还是热的,你先去把它喝了好不好?”
他温柔地哄着女人,才终于把她哄得心甘情愿回了房间。
但我从没见过,阿闫语气那么温柔地和一个人对话。一时之间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客厅里终于又剩回我们两个人,窗外蝉鸣聒噪,像是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脏。
而上一个问题是:sfia,难道你在医院里待的不开心吗?
但我是有多想告诉他,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里,我是深切地思念过他。
我会想起他曾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想起他与我说话时眼里亮起来的星星点点的温柔,还有一次次对我的救赎。
可却是这样对我最温柔的人,在这一年里明明伤害我最深。
我叹了口气,对上阿闫的眼眸,直截了当地问我在阿闫心中的位置到底算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妹妹”,那我多感谢这两年他对我的照顾,可男女之间也总该有界线不能逾矩,如今他予我的每一次温柔与帮助对我而言都算是伤害。
这一年系统的治疗下,我的情绪状态已经能稳定些许,在这会儿我也能以极平静的语气和阿闫对话。
可这场对话我们仍是不欢而散,我也不想借住在阿闫家,于是匆匆告辞。
在大街上找了许久,我终于找到了一家符合自己心水的酒店入住。我借着阳台前厚厚的窗帘遮掩着自己的身形,从五楼往下瞥去。
从我离开那个平房开始,我就一直知道有人在跟着我。直到现在,这跟踪我的两个人,还在树下四处张望,像是确认我的行踪。
我把房间的门窗都紧锁上,闷头睡了大觉。
睡醒后我身上是一身黏糊的汗,可能最近发了烧,全身都像置身火炉般的炙热。我洗完澡后开始打起了电话:“帮我找一个教练呗?”
“没骗你,闫越今天把我从精神病院里带了出来。”
“我这小身板怎么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需要你帮我找一位拳击教练的……明天让我自己过去看?”和黎涼沟通好了一些明天的细节后,我又站在了窗台处,抬眸看着天上一轮圆月。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
伦敦夏季的天气闷热,我干脆换了件轻如蝉翼的薄纱吊带裙,露出两段如白藕般的细胳膊。吊带裙后背呈现大片的镂空设计,我又在腰间简单扎了个蝴蝶结,下摆蓬松起来。
我按昨晚黎涼给我的地址找到了闪电俱乐部,通过一条狭长的通道,我的眼前蓦然一亮。
只是俱乐部的地下广场极大,分割成了好几个方形场地。而每一个场地上,现在都有拳击者斗得热火朝天。
一滴滴的汗从那些精壮魁梧的肉身流下来,滑过喉间时最是性感。
我找了一个第一排的位子坐下,双手抱在身前饶有兴味地看着一场场打斗。
台上有些拳击手年轻,进击的方式显得格外激烈、气势汹汹,但也往往最快暴露自己短板与缺点,被对方钻了空子、吊了幌子,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在了地上。
我的目光突然一滞,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形上。
一记记真刀实枪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的步法也不断往后退着,像是要摇旗投降的败将。
台下对他嘘声一片:“那个人会不会打拳啊?怎么一直在往后退?而且就他那点力气,还完全不如我。”
“是啊是啊,我们今晚花了一百块钱入场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看这样的戏的,台上要么给我们打激烈一点,要不然我们就退票!”
我兀自摇了摇头,场下观众多愚昧,往往想不清楚以退为进这一招。
我的目光刚转移回到台上,就猝不及防和他的目光正对上,他黑色的瞳仁里像是突然多了几道莫名难言的情绪,似要直直望进我的心里。
年轻拳击选手逐渐被逼到红蓝色围栏边缘,一只脚差点就要踏出边缘,又从口中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场上的情况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场景也越来越让人揪心。
却突然!那个年轻选手突然展开了强烈的进攻,一套组合拳配合得极好,步法也很稳、扎扎实实,完全不见一点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