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翘着二郎腿,神情慵懒悠闲,口中还嚼着泡泡糖,满意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我察觉到阿闫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变了变,那种感觉,更像是透过我看到了一个他认识已久的人。
那个人尴尬到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他以为今天闫越那么高调的带了女伴出席,那我在阿闫心里占到的份量一定不轻,所以他才敢说出喜酒这种荒唐的话……没想到闫越仍只是风月场所里玩玩而已,我不过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有人突然之间插话进来,嗓音低沉:“这也不怪莫总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这还是那么久以来闫总第一次带女伴出席公众场合。”
简而言之,就是我沦为了闫越未婚妻的挡箭牌,阿闫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另一个女人。
“只是我怎么觉得这位小姐有些眼熟呢?”审视的目光向我投来。
“没办法,谁叫我大众脸。”我随口答道。
“小姐长得那么好看,气质又独特成一份……与其说小姐是大众脸,倒不如说……啊对,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好像在普恩医院见过你,对吧?”
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变了脸色。
普恩医院是什么医院?
精神病院啊,伦敦商圈里好几个大亨级别的人物都被送进去过,但熬不过半年都跳楼了。
以至于普恩医院臭名昭著,让人听之变色。
“哦?你在普恩医院见过我,那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会出现在那儿?”我故意把嘴张成“”型,又做作般掩上。
话语轻飘飘转了个弯,我饶有兴味地看着接下来那个男人要如何应答。
“很不巧,我正好是顾柬医生的好朋友我跟他去过几次普恩医院看望他的病人,你应该就是一年前就诊的那个sfia吧?我第一次在普恩里看见你时,我心里还在纳闷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他的目光满场溜达,突然如长虹般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是吧,阿柬,这应该是你的病人吧?”
有人脚步缓缓地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弯曲的小臂成弧度虚虚地搭在身前,上面还放着一件女士的白色小香风外套。
男人朝顾柬挑了眉,传递着眼神信号,但却被后者拒收。
“你的外套还给你。上次在闪电俱乐部里看到你,我很开心。”顾柬来到我面前,淡淡开口。
我确实一早就认出了他,他是当初我要跳楼自杀时,把我从边缘拉回来的那个人。
那晚的夜很黑,天台上风也很大,只有他的怀抱很温暖。
“我上次还听说你做了两个月的老师,我还以为你只会想着从事与风投相关的行业。”顾柬抿了抿唇,无形之中为我解了围。
在这个被称为“富豪乡”的小市镇中,当地的学校也多是私立学校,政府当局为保证学校教学质量,和当地学校高层都沟通好了,彼此达成一条不成文的公约,那就是只招收身心健康的人当老师。
如果我有什么精神类疾病或心理疾病,我又怎么能去应聘成功教师?
所以刚才那个男人给我挖的坑,又由顾柬帮我填好了。
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在顾柬肩头上重重砸下一拳,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
有人朝我递来了一杯甘露咖啡利口酒,带着笑意的话从我上空落了下来:“不打算感谢一下我吗?”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身,那杯酒就被人从半路截走。
“我替她喝。”阿闫一口闷下,脸不红心不跳。
顾柬不气反笑,而是继续给我倒了一杯酒,示意我接过。阿闫又想重复刚才的动作,却被我一下夺过了酒杯。
“干。”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开始给我敬酒,我当然知道他们本身就是冲着闫越来的,于是二话不说就是一口闷了一杯酒,权当做是为阿闫挡酒了。
一杯杯酒下肚,我慢慢觉得自己裸露的小腿与手臂起了些鸡皮疙瘩,酒意昏昏沉沉翻涌上来,我的胃里一阵排山倒海。
阿闫已不在我的视线中,他有自己的交际圈子,没有必要把我这个花瓶看得比他的人际关系还重要。
我把酒杯放下,趁着没人注意到我,趁机溜出了大厅。
空旷的酒店外面,有阵阵冷风袭来,吹散了我上窜下达的酒意,可却吹不散我额头一片滚烫。
空腹喝酒,难免有些伤身体。
我弯下腰来,想吐却吐不出,倒是先把自己的一张脸折腾得苍白。
我觉得我要是现在给黎涼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就能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她语气肯定很凶地和我说:“你自己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有胃癌还敢去喝酒,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