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发布会上莫名其妙地针对谌总,是在公司用刀抵着下属脖子,还是我和顾鑫说“我有女朋友”?
但每件事情的全貌还未完全浮出水面,所有人却开始恨不得用舆论这把看不见的利刃把我捅得体无完肤。
我被扰得烦心,决定外出散散心时,想起明日就是楚庭定期去看望他的养母虞俞的日子。
若当年害死王灿畊真的另有其人……我的手紧握成拳,决定先去虞家附近探个究竟。
线人之前与我说过,每周周二虞俞都会离开别墅。
她一大早人就已经不在别墅了,到第二天清晨才回来。回来后不久楚庭就会登门拜访。
女人神通广大,甚至还给了我一把虞家的钥匙。我确定了虞家四周没有安装监控后,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进去。
我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长款卫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平底帆布鞋。卫衣帽子往下压,遮挡了我大半的面容。
为了稳妥,我又戴了个口罩,全副武装。
虞家的构造是一厅两房,宽敞、u形沙发居中,正面对一个高清大屏电视机。而真正攫取了我视线的却是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摆着的一尊佛像和一座小型墓碑牌位。
牌位上的名字正是王灿畊,上面不染纤尘,仿佛时刻被人勤拂拭。而玉石佛像低敛眉眼,一副普度众生的悲悯姿态。
香灰炉里积攒了厚厚一层灰,燃烧殆尽的香只留下香尾艳红的一截,颤颤巍巍栽在灰里。
原来虞俞还是一个虔诚信佛的人?
我觉得不可思议,视线又从香灰炉上转移到了四周。
大厅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的印象主义的画作,空间扭曲混乱,给人的感受压抑。一楼总体布局也几乎以冷色调为主,灰黑白三色充斥。
我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检查沙发上的坐垫。手指相捻,我从沙发的缝隙里拿出了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头发。
之前线人给我看过虞俞的照片,虞俞长相温婉淡雅,留着一头长长的卷发,这种长度的头发绝对不会是她的。
亦或者说,这更像是男人的头发。
我仔细观察着那根头发,发现它居然有半截呈白色。难不成……当初线人和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的记忆往回溯,隐约记起我居住在四合院的童年时期。
那时候楚庭那户人家刚搬到巷子里,有关楚庭养母作风不检点的流言已经如鬼魅般不知不觉流传了出来。
我第二次与楚庭见面时,他在买桂花糕,奶奶远远落在我身后,可我仍听清楚了奶奶的嘀咕:“挺好的一个男娃娃,就是不知道为何摊上了这样一个母亲。”
现在想想,一切原来早有迹可寻。
螺旋楼梯往上走,左转第一间房便是卧室。
卧室里摆设简单,家具很少,竞有种空荡荡、冷清的感觉。房间里的色调仍以灰黑白三色为主,压抑感也越来越强。
我往床边的桌子里的抽屉翻了翻,里面虽然放了许多份文件,可都是资金交易往来的账单。
让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的却是,为什么每隔半年,虞俞就要给一个固定账户转去十万块钱?
我再细翻,发现近几年来虞俞给这个账户转钱越来越频繁,而且数额也越来越大。我干脆用手机拍了照,留了底。
第二间房是虞俞的衣帽间,一打开衣柜,我便像一头扎入了灰黑的海洋中。
那些老旧过时的款式设计,我完全想象不到风韵犹存的虞俞穿上会被掩了几分姿色。
这座房子,这些衣服,都像禁锢了一个疲惫、乏味的灵魂,随即又将它早早催残。
我随便翻着衣柜,手像突然碰到一个隆起的开关,硌得掌心生硬。
衣服堆被我扒拉开,原来里面真的藏着一个开关!开关按下,衣架的伸缩杆自动往两旁缩去,露出一个新柜子。
而这个柜子里装的衣服色彩缤纷,大红大紫。更多的衣服居然还是暴露的吊带裙与撩拨心思重的睡裙。
在角落里还塞着一盒刚拆封不久的草莓果味的杜蕾斯。
我倒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楚庭真的对自己养母的生活作风一无所知吗?
杜蕾斯的旁边还放着一部黑色手机,手机没设置锁屏密码,我手指向上滑拨开屏幕,正进入一个微信的聊天界面。
虞俞给对方留的备注是“lj”,两人聊天的话语十足暧昧,兼以“宝贝”互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