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在边陲小城准备自己的婚事,今年的宫宴却因为缺少了云世子少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变得索然无味。
摄政王傅佑霆一如既往地生人勿进,靠在仅次于皇帝的位置上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好像真的不会醉一样。
一番歌功颂德之后,就是百无聊赖的歌舞,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因为是年节的宫宴,能参加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重臣和皇族宗亲,裕太妃觉得这是大好的机会。
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帝王,随即轻咳了一下就开口了,“陛下,本宫想向您讨个恩典,是关于摄政王婚事的。”
她这刚开了个头,两道目光顿时朝她扫了过来,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她差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先帝在的时候,自己还是个谨小慎微的宫妃。
来自傅佑霆那道目光她倒是早有准备,毕竟这臭小子一直不娶妻,每次自己一提这事就敷衍过去。
倒是帝王那冰冷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难道傅长策也反对吗?
“太妃,这件事你还是和皇兄商量一下吧,商量好了,再来找朕赐婚也不迟。”
前几日在早朝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这个煞神的傲慢无礼了,现在自己还当众赐婚,要是他直接拒绝的话自己也是闹个没脸。
果然,感觉喝了不少酒的傅佑霆直接站起来,先看了一眼傅长策,再将目光落回自己母妃身上。
“母妃,儿臣要娶妃的话,不需要赐婚,您安居后宫颐养天年即可,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
一句话把裕太妃和傅长策都气得不轻,什么叫不需要赐婚,他这摆明了是对皇帝的蔑视。
裕太妃更多的则是生气傅佑霆再一次忤逆了她的安排,这样坚决的态度,莫非他对那个云家的世子还有想法?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傅佑霆已经冷然转身,不给任何人面子地离开了宫宴,留下满殿面面相觑的众人。
提着一壶酒独自走在宫里张灯结彩的游廊上,看着宫外的万家灯火,傅佑霆嘲讽地灌下满满一口酒。
家的温情?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过啊。
母妃身份卑微,意外生下自己之后就想着母亲子贵,拼命逼着他学习父皇喜欢的样子,让他对其他受宠的皇子卑躬屈膝。
后来看自己实在天资愚笨,就拿去讨好其他没有子嗣的妃子,嘴上说着给自己谋个好前程,实际上也不过是她邀宠的手段。
自己那些年辗转多少次,遭受了多少的白眼,他最亲的母妃恐怕从未想过他会不会难过吧。
子不言母过,傅佑霆只觉得疲倦,不想再戴着假面行走在阴影之中了。
唯一给过他一点家的温暖的地方,就是他和云瑾的凌仙阁小院,只是现在那里没有了云瑾,连最后的温度也没有了。
“她怎么样了,娶到世子夫人了吗?呵呵,得偿所愿,应该很开心吧。”
靠在廊柱上,傅佑霆问一旁的张齐。
“回殿下,世子的婚期定在三日后,您让我们查的那女子名叫上官月姝,身份毫无破绽。”
“呵,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说着,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云瑾的私事,自己在这里吹毛求疵又有什么意思?一股烦闷从心底溢出,他都快觉得自己刚刚喝的不是酒,而是醋了。
啪地一声,手中的酒壶被他狠狠扔在地上,盈盈地酒液从渗入雪地中。
“郎君的这个药方叫摄心汤,的确是有温补定心的疗效,只是长久服用的话心智会受到影响,会对这个药物产生依赖的。
轻则神志不清,重则疯疯癫癫,如同被人摄走了三魂七魄。”
寥城一间医馆之中,云瑾面前的白胡子老郎中皱着眉说着,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这个汤药只在那些巫族中使用,因为危害极大早就被抛弃了,郎君还问它干什么?”
果然,只有到了西南,这些本地人才能分辨出这份药方真正的利弊。
云瑾还在发呆,没听到郎中后面的话。
实在是她也想不到自己治病的良药竟然有这样的弊端,摄心汤,光是听着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汤药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