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又是当年祖父为自己千难万险寻来的救命药,难道只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有人在背后意图陷害?
她摇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背后的人隐忍这么多年也太过漫长了。
“那这种汤药的影响该如何驱除,我自十二岁服食这剂汤药,已经六七年了。”
她此话一出,吓得对面的老头都是脸色一白。
竟然有人服用了六七年的摄心汤,而且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郎君,根本没有半点神志不清的样子。
“这,这小老儿真的是不知道啊,郎君还是再问问其他人吧,不知道,不知道......”
他连连摆手,看着云瑾一脸惊恐,分明是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云瑾逼问了半天一无所获,再走访了几处医馆,都能分辨出她这方子是摄心汤,但是一听说云瑾服用了这种药物这么多年,所有人就都闭口不言了,好像多说一句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一样。
云瑾无奈,只能将那张药收好,在知道这个药方的来历之前,暂时她是不敢吃了。
三日一晃而过,便是云瑾和她世子夫人的婚事。
不愧是权势滔天的云家,云瑾和上官月姝的婚事只是几日便安排完毕,因为知道云瑾完婚之后会返回都城,所以一切婚仪都从简。
加上云瑾的低调,寥城的人甚至不知道晟朝第一侯府的世子会来他们这穷乡僻壤娶妻。
事情虽然办得仓促,但该走的流程和排场并不寒酸,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盼着这场婚事,只有云瑾这个当事人还游离在状况外。
阁楼中,云瑾看着面前侍女捧着的吉服发呆,自己竟然真的要娶妻了。
自己是一个女子啊,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但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她抬手摸了摸那华贵的新郎吉服,还满是不真实感。
“世子的腰真细,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就如天上的仙官一样,和新娘子真般配!”
等云瑾换了衣服出来,身旁全是赞叹之声,她却是看着镜中一身红衣的自己再次出神,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身份穿上这样的衣服。
她原本打算的是等侯府安定下来之后就恢复女儿身,穿上最美的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现在,她看着自己清冷的面容,走到这步,步步都不由人,往后,事事都如履薄冰吧。
“世子快些吧,吉时快到了,还得到上官府上迎接新娘子呢。”
直到身旁传来喜婆的催促声,云瑾才赶鸭子上架一般急匆匆出了门,骑上了马,一路吹吹打打地去迎娶自己的新娘。
直到街边围观的人群传来阵阵的惊呼声,甚至有不少少女朝她扔来手帕鲜花,云瑾才猛然惊觉,好家伙,今儿可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啊。
自己没缘分做新娘子,新郎官可一定要做个痛快的,以后傅佑霆知道了会不会羡慕哭。
想到这个,云瑾暗骂了一声晦气,这样大喜的日子想起那个人干嘛。
也许是因为远离都城的缘故,云瑾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新郎就新郎吧,既来之则安之。
如此想着,云瑾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不断朝四方拱手,儒雅的笑容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摄人心魄,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风流得意,顿时夹道的百姓中又传来一阵骚动。
“多谢各位,多谢多谢,待会儿一定要到府上喝一杯——”
她学着其他新郎官会说的话,恶趣味地想着要是以后她和傅佑霆成亲,自己骑在马上当新郎,他坐在后面的大红花轿里。
叱咤风云的摄政王殿下成了自己的小娇妻,那该多有趣。
只是她这样想着,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
他们还有那样一天吗?
她飞快扭过头去把眼泪擦干净,犹自在笑着,让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位新郎官是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