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上官月姝,拜别长辈,回到云家别院,一天的热热闹闹让云瑾的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只记得自己听了很多的恭维话,也喝了很多的酒,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挂了一天,心里却满是疲惫。
喜宴的府邸是云氏商队早就置办好的,这里以后也算是作为云家的一处暗桩潜伏点。
只是此时华灯初上,宾客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房顶上多了一道清隽的身影,正死死注视着院中游走在宾客之间敬酒的那个新郎官。
“有这么高兴吗?至于笑成这样吗!”
脚下咔咔作响,竟然是房梁上的瓦片也不堪重负。
等到终于宴会散尽,云瑾才拖着醉醺醺的身子跌跌撞撞地朝新房走去。
因为某种无奈的原因,她很少喝酒,更不会在人前喝成这样。
但是她今天就是这么做了,所以现在也成功进入了发酒疯模式。
“世子您醉了,新房在这边,新娘子在等您呢。”
因为这次没带飞鸾来,服侍云瑾的是一个小丫头,此时吃力地扶着云瑾跌跌撞撞地走在曲廊中。
“我没醉!本世子酒量好得很,天下无双!”
她一把掀开那个小丫头,哈哈大笑着自己朝新房走去,一路上还不忘口出狂言,“我敢打赌,傅佑霆这辈子都没本世子今天这么风光过,他穿新郎官的衣服肯定没我好看。”
她脸红红地伸出食指在小丫头眼前摇了摇,强调道:“不,他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到了宫灯摇曳的新房,云瑾先凑到窗户窗户边瞅了瞅那大红的喜字,再揪着和自己身上这身新郎官的衣服比了比。
顿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是的,没错,今夜就是本世子的洞房花烛夜!”
随后嘭地一声一脚踹开了房门,色胆包天地朝床上扑去,“小娘子,我来——了啊!”
她想象中温香软玉的小月姝没有了,想象中香香软软的小娘子也不见了,她只觉得自己磕在了一块硬邦邦的木头上,撞得她鼻梁都痛了。
她的新娘子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云瑾揉着鼻子爬起来,入目只是一件黑漆漆的夜行衣,然后她视线上移——
“啊——”
夜深人静的新房中传来云瑾极度惊恐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你你你,你是谁!”
“不认识本王是谁了?”
男人从大红床帐中坐了起来,一手支撑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跌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某人。
“你,嗝!你......”
云瑾当然知道他是谁,只是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坐在她的婚床上。
云瑾浑身的酒劲都被吓去了八分,打着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在今天迎亲的时候想过,要是自己的新娘子变成傅佑霆该多好,可是当这事儿真的发生了,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怎么变成你了?月姝呢。”
喝了酒的脑子就是不太好使,云瑾奋力地锤了锤,试图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
“还敢想别人?”
傅佑霆身体前倾,一把将人拉到了膝盖上,目光睨着她身上大红的喜服,面色不善,“脱下来!”
一想到她今日穿着这套衣服去和别人拜堂成亲,一想到她骑在马上那春风得意的笑,傅佑霆就觉得刺眼得紧,抬手就要去扯。
力量上云瑾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此时她正在傅佑霆竟然又破坏了她洞房花烛夜的气头上。
看到他又想来撕扯自己的衣服,云瑾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就跑到了一边。
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冷冷地看着他,“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西南,这是我的大喜日子,希望你自重!”
他们已经告过别了,也互相默认了不会再有纠缠,他现在这又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