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辰还早,云渊磨磨蹭蹭到云瑾身边,飞快地往她袖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
“冷吗?还有一两个时辰呢,袖子像爹这么拢着,暖和点。”
云侯向她示范着如何偷懒,惹得云瑾哭笑不得,自己这老爹真是。
“父亲快些回去吧,御史监察来了。”
云瑾紧张地四处张望,这样的祭典都是有监察的,父亲要是被抓到了是要被弹劾的。
云渊却不以为意,哪个御史敢抓云侯府。
“你饿不饿,早上出门的时候爹还揣了两个茶叶蛋。”
云渊又给云瑾递过去一个鸡蛋,惹得周围的公卿纷纷侧目,这两父子这是上这来踏青了?
此时站在云瑾前方的太傅章昶转过来笑了笑:“云侯还真是疼世子,世子都这么大人了总不会这般娇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是个女娃呢。”
这无心之言让云瑾的云渊都是眉心一跳,有这么明显的吗?
还是云侯先反应过来,气鼓鼓地瞪着章昶,“本侯不疼自己儿子难道疼你啊?你又不是本侯生的,还太傅,说话真没水平。”
他这句也看似无心之言,实际上把章昶气得半死,这人本没有什么才学,靠着家族荫庇承袭了太傅的位子,当初云瑾在宫学的时候还一度刁难她。
“太傅大人见谅,父亲一向直率,口无遮拦冒犯了太傅。”
赶走多事的老爹之后,云瑾赶紧向章昶道歉,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句冷哼。
“不敢,云世子现在可是摄政王跟前的红人了,下官哪敢得罪。”
心里却是痛骂小人得志,就等着什么时候乐极生悲吧。
等帝王终于坐着御撵驾到的时候,在春寒中站了许久的云瑾也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膝盖缓解酸痛。
一想到待会儿还要听半天礼部长篇大论的祭礼,云瑾秀致的眉都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
却不想这小动作没逃过紧随皇帝御撵的某人,嘴角微勾了勾。
傅佑霆今日也是一身希冕礼服,宽袖逶迤,神采奕奕如仙君下凡。
宽大的玄色祭服更添他的威严,他可不像皇帝那般清秀文弱,正装礼服的时候那高大修长的身材更加伟岸。
虽落后傅长策半步,却无人敢忽视他这个摄政王的存在。
傅长策登上了祭台,照旧先是文武百官的山呼万岁,傅佑霆就站在一边,不跪不拜,神色肃然。
跪拜完帝王,众臣又朝向东面:“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比刚才跪拜帝王还要更恭敬几分,文武百官的声音在郊外传出去很远,让站在高台之上接受百官朝拜的傅佑霆都有些恍惚了。
“贱婢之子也妄想和本宫的太子平起平坐,你不如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贱种!”
“哈哈哈,二皇子十几岁了都还没有封号,礼部奏请了数次陛下都说他身份太卑贱不宜有封,真是笑死人了。”
“你这个孽畜,你是朕此生最大的污点——”
.........
过往一幕幕已如浮光掠影,却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傅佑霆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那些骂他害他的,现在都畏他怕他,可是还不够,他还有恨,还不满足!
这些人不是骂他是贱种吗?那他就一个个掀翻了这些百年贵族!让他们匍匐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
他们不是说他是反贼吗?那他就是要把所谓的正统踩在脚下,让所有人看看他们奉若圭臬的皇权有多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