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最后一句唱拜结束,良久,傅佑霆才抬手让百官起身。
礼部开始来主持祭典,傅长策接过一篇长长的祷文正准备开始祭礼。
一旁的摄政王傅佑霆却不耐烦地拿过皇帝手里的祷文随意翻开看了看,不屑道:“年年都是这些陈词滥调,列祖列宗想必都听腻味了,陛下何不长话短说,好放众臣下去休息?”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谁都知道摄政王傅佑霆乖张跋扈目空无人,但是在祭天大典上也如此举止,完全是把皇权礼法置于不顾!
他那从皇帝手中抢过祷文的举动,怎么看都是大逆不道的谋逆之举!
可现在,他们这些平日里唇枪舌剑的股肱之臣无一人敢多话。
死谏未必会死,但在晟朝反驳摄政王府有霆,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众臣只能在心里怒骂奸臣当道,然后自我安慰早点散朝也是好的,他们的确也站得脚酸腿麻了。
于是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皇帝,现在最难堪的就是傅长策。
皇帝要是勃然大怒,那肯定是帝王和摄政王的剑拔弩张,今日未必会善了。
他要是一笑而过,这帝王的威严算是再一次被摄政王踩在脚下摩擦了。
所以他现在的态度决定了这祭典能不能平安进行下去。
云瑾看气氛实在是压抑,傅佑霆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是故意要挑衅皇帝。
他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才会故意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
在所有人都觉得摄政王不过是在故意挑衅皇帝的时候,只有云瑾看到了他眼底那积蓄的仇恨,他应该是在发泄自己过去受到的委屈。
这也是云瑾最担心的,怕他太过张扬跋扈,这男人就是这样不听话,与世人为敌有什么好处?
“摄政王,你——”
傅长策是很生气的,傅佑霆,又是他!
平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祭天大典上,他竟然也敢从自己手里抢过祷文,这次是祷文,下次呢?又有什么是他不敢抢的?
正准备开口怒斥他目无礼法,突然听到下方一声惊呼。
“云世子?世子没事吧!”
只见站在前列的云瑾以手抚额,竟然是悠悠朝旁倒去,看样子是晕倒了。
高台之上两个男人几乎同时迈出腿,想去接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最终还是云侯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稳稳把女儿搂在怀里,“儿啊,你可是饿晕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云世子身子也忒不好了,就这么站一站就能晕倒。
云侯胖墩墩的脸上此时可算是涕泗横流,抱着云瑾就如同生离死别,“陛下,犬子为表诚心连日斋戒,今日又早起没吃什么东西。
恐怕是陈年旧疾犯了,恳请陛下让臣带她下去医治!”
装晕的云瑾被自家老爹一大滴热泪砸在脸上,差点就破功了,只能赶紧用躲在衣袖里的手掐了掐父亲,示意他自己还没死呢!
云瑾晕倒了,虽然觉得事有蹊跷,傅长策总算没了和傅佑霆对峙下去的心情。
更何况他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和这逆贼硬刚,偏要追究他,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云瑾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皇帝便草草结束了本该枯燥冗长的祭礼,云瑾也在太医的搀扶下去了行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