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终的责罚连云渊也大感意外,他没想到傅佑霆能做到这个地步。
堂堂晟朝的摄政王因为他们云家被贬边境,这晟朝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云家岂不是千古罪人?
“你这是把我云家架在火上烤!”
云侯又气又怒,夺了傅佑霆的摄政王之位,把他扔到边境去,他们云家倒是消气了。
可晟朝的百姓和政务怎么办?
不说其他,就是云瑾醒来也绝不会答应。
“本王引咎退位,和云氏无关,侯爷无需有任何负担.......”
傅佑霆还在说着,云渊却是气冲冲地把手里的奏折往地上一扔,他算是服了这煞神了,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本侯不要你自请废位,我只要你永远离开我云家,离开阿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傅佑霆抿着唇,没说话,云渊就当他默认了。
“你现在就滚!不滚的话你就在这跪着,爱跪多久跪多久!”
他气哼哼地吩咐人关了大门,独留男人还跪在门外的血泊中。
“殿下,快起来!”
张齐连忙想拉傅佑霆起来,他却还未动分毫,他现在还不能走,云瑾未醒,宫门外世家还在闹事。
他只是受了一顿鞭打,完全不足以抵罪,就这样走了,还是会让人有发难的理由。
母妃这次的罪过如此大,他如果不拿出点诚意的话,云瑾为他所做的那些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如果是过去的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更不可能像今天这样亲自登门请罪。
可是阿瑾为他做了那么多,辛辛苦苦也要洗白他的名声,那他又怎么能一次次地让她失望呢。
从今以后,他不只是为他自己而活,还要为了阿瑾而活,为了她的期盼而活。
“我要在这等阿瑾醒来,你去将本王写好的罪己诏呈递给皇帝,昭告晟朝。”
是的,他还写好了罪己诏,上面对他的责罚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如果不是他还不能失去摄政王的这个身份,他愿意自请废为庶人。
经过了这件事他已经看淡了一切,所谓的权势,应该是他用来保护想要保护之人的盔甲,而他以后,只为那个人而活。
火浪席卷而来,炙烤得连空气都灼灼逼人。
云瑾惊恐地在火场中跌撞前行,却找不到生路。
直到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的背影,朝她伸出了手,“你是我云氏的未来,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模样?”
这个声音让云瑾下意识紧张,是对她最严厉的祖父。
她想开口的,却发现祖父手边已经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面容却正是幼年的自己。
“.....戒骄躁,灭私欲,忘却己身,心怀天下,才是帝王之道。”
“主之所操者,生杀贵贱,覆手天下,记住,你是云家的少主,是南陵之主,这晟朝也不过你掌中之物。”
那些在云瑾面前重现的一幕幕都是曾经祖父对她的教导,她当了晟朝云侯府十八年的云世子,祖父却将她当南陵之主培养了十八年。
她过去不懂祖父的心思,现在她却在梦中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也许真是不只是晟朝的一个侯府世子。
眼前的场景还在继续,她再小些的时候,在其他世家子弟还在安逸享乐的时候,她身边总是围绕着四五个幕僚,教导着她帝王权术,亦或是经商兵法、诗书礼仪。
所以她会经商,会七杀琴,她甚至会更多,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东西。
她自小虽然不喜欢这些,但祖父说为了守护云家,她必须要让自己无可挑剔。
她逼着自己做到了,可她却不快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