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重游了一遍的云瑾昏昏沉沉中说着梦话,倒是惊醒了一旁假寐的皇帝。
“阿瑾?”
傅长策轻唤了一声,床榻上蒙着白纱的云瑾却还是没什么反应,一看就是陷入在自己的梦魇之中。
云瑾已经昏迷了两天,太医说她能顺利醒来的话才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傅长策担心得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彻夜在这里守着。
“傅佑霆.......”
再一次,云瑾干裂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这次傅长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了,连忙答了一句,“在呢,朕在这。”
“傅佑霆,我好疼。”
云瑾的声音再次传来,皇帝伸出的手就是一顿。
竟然是那个人的名字,就算是梦魇中,云瑾想到的也不会是自己,哪怕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
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傅长策倒是很快收敛了心情,帮云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现在她心里有别人又如何,他相信总有一天云瑾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他们才是最适合的。
二月的风还有寒意,更何况恰逢晟都的阴雨连绵天,摄政王傅佑霆已经在云侯府门前跪了一夜。
淅淅沥沥的雨水中,那坚毅的背影始终笔直地矗立着。
身上的血迹是早干了的,可傅佑霆那苍白的脸色让所有人都看得心惊。
云家大门始终紧闭,倒是来来往往的百姓远远地指指点点,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然第一次低头了,而且还是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
可他们不敢嘲笑,更不敢乱传什么流言,因为不管是云侯府还是摄政王府他们都惹不起。
倒是有不少人佩服云侯府此番的强硬,竟然让堂堂摄政王跪在门口请罪,这晟朝只怕除了云家再无人能够做到了吧。
吱嘎一声,云侯府沉重的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了。
云渊出现在门口,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男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还坚持这么跪着,他的诚意云家人已经看到了。
只不过这不是他们原谅的理由,云侯府不会追究此事,但以后,他也决不许女儿再和这个人牵扯不清!
“殿下这是何苦,你既无错,我云家不会不讲是非,你走吧。”
经过了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云渊已经消气了,说到底傅佑霆本就没什么错,真正的罪魁祸首如今正躲在后宫里呢,他们云家对傅佑霆磋磨什么。
傅佑霆未动,云渊却是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他面前把一旁的披风盖在他肩膀上,傅佑霆这才抬头起来看他。
“阿瑾醒了,她若是知道你这么作践自己,也不会安心养病的。”
听到这个消息,傅佑霆深邃的眼神中才突然有了一抹鲜活,他终于支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双腿因为长久的跪着有些踉跄,一旁的张齐赶忙冲过来,扶住不管不顾就要朝宫里赶的自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