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处置。”
临阵倒戈,按军法处置自然只有一个死字。
到了这个时候,柳烁才是真的慌了。
没想到他拿出了圣旨之后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军中的将领竟然全都已经是傅佑霆的人,这些人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跟着傅佑霆就是抗旨不遵的找死吗?
还是说傅佑霆对晟朝的军权已经到了完全掌控的地步?
越想越怕,平阳侯厉声大吼:“你这个乱臣贼子,我可是陛下指定的临时主将,你敢对我动手?敢吗!”
他不相信傅佑霆会一点顾忌都没有,他现在只不过手握几万兵马,只要和皇帝撕破脸,背上反贼的名声,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看到傅长策的背影果然停住了,柳烁更加得意,他今天就是要看看,天不怕地不怕的摄政王,敢不敢就此扯了反旗彻底和晟朝作对。
“怎么,不敢了?”
奋力挣开身边人的桎梏,平阳侯眯了眯眼继续嘲讽道:“看来摄政王殿下也舍不得丢下手里的滔天权势。
要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云瑾自戕而死,用她的命为你自己的霸业铺路,怎么样,这样的感觉很——”
还未说出的话被他卡在喉咙里,柳烁此时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缓缓下移,他的胸口上已经插入了一柄锋利的长刀。
汩汩鲜血顺着刀锋朝后流去,柳烁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握着刀柄的那个人身上。
冷峻的眉宇不带一丝温度,凉薄的菱唇此时吐出两个字,“不敢?”
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只是他不屑亲自动手而已。
但这人急着找死到这地步,竟敢拿阿瑾来说事,那他就不介意脏一下手。
此时的战场上局势对晟朝已经非常不利,前有南祝围堵,后面有姜人蠢蠢欲动,此地山形险峻,他们唯有杀出重围才有一线生机。
正当所有人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后方有鸣金之声,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夜枭从四面八方起飞,这些扁毛鸟的爪子上都绑着响哨,能够在夜行军中为将士们指引方向。
这是铁甲军中固有的传令方式,这里都是傅佑霆的亲兵,此时听到指令,迅速结成阵型,倒也乱中有序。
刚刚还站在山谷上方准备反扑的南祝皇帝龚桀傻眼了,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晟朝的人如漏网的鱼儿,从他们的包围中四处逃散,没一会儿就突出了重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晟朝来的那个黑衣使臣怒气冲冲地跑上来揪住龚桀的衣领,气愤地质问:“谁让你打草惊蛇的!”
龚桀被来人吼得不明所以,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本来他的联军节节败退,他正想下令撤军呢。
谁曾想有姜人先动手了,他才配合有姜人围堵晟朝军队的。
要说打草惊蛇,也该是有姜人才对。
看这晟朝来的使臣生气成这样,龚桀小心问道:“你们晟朝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在此后五里处设了埋伏,只要傅佑霆带着人一踏入,就能把他一举歼灭,现在人跑了,你说是什么事?”
那人怒得狠狠推开了龚桀,他们晟朝三万精锐好不容易悄无声息地潜伏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傅佑霆引入山谷中歼灭。
现在好了,都被这个蠢货给坏了计划。
被推到地上的龚桀却是一想就明白了,感情这些晟朝人是把自己当诱饵,想让自己引着傅佑霆进入埋伏圈?
这一线峡中除了前后有路,左右皆是陡峭山崖,最好的埋伏方式就是滚石火油。
那种东西一旦用起来就是再无后路,到时候不仅是傅佑霆,就是他们南祝人也得陪葬!
现在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这人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怪自己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