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
看她发呆,摊主憨厚地笑道:“您要是想吃,下次小人给您寻一些来。”
云瑾却是摇摇头,看着汤汁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豁然开朗起来,脸上的笑晃花了眼:“不用了,我应该很快就能吃到了。”
晟朝,长宁殿。
早已过了早朝点卯的时辰,但文武百官齐齐整整地跪在长阶外,无人敢轻举妄动。
霞光将文武百官的身影拉得极长,所有人却战战兢兢地跪在火辣的阳光下动也不敢动。
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衣袖擦了擦汗水,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端坐在上首的皇帝脸色惨白,那双一向平和的眸中如深潭死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一个人。
终于,内官尖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摄政王殿下驾到——”
早已跪得腰膝酸软的众臣又抖擞了一下精神,缩了缩脖子静等来人。
肩舆上的人一身玄色蟒袍,肩腹之处团绣金蟒,长腿端坐,气势巍然,此刻伴随着红日的初升缓缓出现在殿外,更似这江山主宰。
傅佑霆放在肩舆上的手指慵懒敲击,那双手骨节分明且有力,乍一看总让人以为是文人提笔挥墨的手,实际上这双手底下却躺满了尸骨。
此时看他好好地活着回来,不少人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在确认自己的项上人头还在。
尤其是一些世家权阀,这次趁着傅佑霆出征西南,不仅在后方搞风搞雨,还暗中调兵遣将企图将他诛杀在西南。
可这些小算盘在这煞神眼里根本不够看,看看人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就知道他们的那些截杀有多可笑了吧?
“本王早朝来迟了,陛下不会怪罪吧?”
等傅佑霆缓步踏入殿厅,挺拔魁梧的背影直朝皇帝而去,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似在等着审判。
“怎么会,皇兄此番横扫西南劳苦功高,是朕应该出城相迎,不过皇兄回来得仓促,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傅长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在傅佑霆的压迫下如何做好一个傀儡帝王,此时脸上笑意未减。
只是等他看到傅佑霆身后的张齐端着一个黑布盖着的托盘的时候,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哦,原来是这样。”
傅佑霆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托盘中的那物,缓缓扔下,“本王还以为这人是皇帝派来接我的呢。”
那物骨碌碌滚到殿中,等看清楚是什么,大殿内顿时传来一声悲戚的哭嚎,“浩儿!我的浩儿——”
是临阳侯李愈发出来的,众人纷纷探头去看,等看清楚那是什么,有些胆小的当即就吓得昏了过去。
这人竟是李家公子,本该是带着重兵在城外截杀傅佑霆,现在他项上人头在此,其余的事自然不言而喻了。
他还是那样,想杀谁就杀了,甚至比之以前更霸道可怕,此时回身扫眼这满堂的文武百官,傅佑霆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全是蔑视。
班师回朝的首日,傅佑霆就给文武百官送了这样一件见面礼。
吓得所有想要看他这次兵败笑话的人都住了嘴,这煞神这次无功而返又怎么样,他照样能在晟朝横行无忌。
那些本期盼着皇帝借此除掉这煞神的人也歇了心思,看看傅佑霆安然无恙地领着十万大军回来,就知道他这次攻打西南虽无所获,但摄政王府实力尚存,根本无惧任何想趁火打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