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她该怎么还?又如何能还?
擦干净眼角不自觉流下的眼泪,云瑾缓步进了书房。
“都说了本王不饿,别在这晃来晃去了!”
傅佑霆被堆积如山的奏折埋在书案后面,头也不抬地说着,大婚耽搁了两日,奏折雪片一样,他要快点处理完好去陪阿瑾。
“原来忙起来这么废寝忘食,还骗我说有好好照顾自己。”
书案后的人似乎一顿,随即像是被抓包的孩子一样,手忙脚乱地把手边的奏折收起来,“咳咳咳,那个阿瑾来了啊,就快看完了,看完就去陪你吃饭。”
云瑾把食盒放在书案上,从里面端出一碗鸡丝羹,“垫垫肚子。”
傅佑霆不敢再忤逆,端过来几口就给喝掉了,云瑾就坐在一边撑着头看他。
烛光温暖,暖光铺洒在两人身上,有些居家过日子的温馨。
“阿瑾你看看户部这些奏报,本王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谎报,你是其中的行家——”
傅佑霆正想请云瑾看看账本,手腕却搭上一只柔腻的手,“夫君,往后我都不会再插手朝堂上的事了,让我懒一回,只做你的王妃好不好?”
她说得认真,晶莹的眼眸中也极坚定。
云氏不是逼着她断情绝爱,做一个冷静理智的继承人吗?
她偏不,她就是要做一个平凡人,一个只需要蜷缩在傅佑霆身后的小女子,什么也不要去管,什么也不在乎。
云氏那么多人的死活,云家的辉煌,富可敌国的宝藏,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枷锁,她都不想再去管了。
祖父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又怎么样,她为云氏活了二十年,而有一个人却为她默默付出了十年!
现在云家的养育之恩她已经报答,余生,她该属于傅佑霆了。
云瑾眼里的情绪傅佑霆也察觉到了,今日宫里的事两人都闭口不谈,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
傅佑霆知道云瑾一旦看到那封赐婚圣旨就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再去和她说当年自己是如何和先帝交易的,只会让她更愧疚自责。
将人抱到了书案上乖乖坐着,两人面对面对视,云瑾倒是有些居高临下地被他逼问:“阿瑾方才喊我什么?”
云瑾不想他竟只关心到这个,吹弹可破的瓷白脸蛋上刷地就红了,这个词儿可是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能喊出来的,本想着不经意的,不想他一次就注意到了。
他灼灼的眼神实在太炽热,逼得云瑾羞恼地侧脸躲避,“没什么,就随便喊喊,你要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阿瑾再多喊几次?”
也许是他眼神里的认真太过撩人,云瑾红唇微启,声如蚊呐地吐出了两个字,“夫,夫君。”
这两个字似有什么魔力似的,傅佑霆箍着她的腰,硬是逼她将这难以启齿的亲密称呼多喊几次。
而后,事情的发展就不可控了。
原本守在门外的张齐猛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像是书桌上堆积着的奏折掉地上了,他还以为是殿下不小心碰掉了,打算进去收拾一下。
却不想刚挑开门帘,迎面就飞来一块砚台,还有他家殿下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声音:“滚远点!”
张齐大惊,连忙捧了砚台就退了出来,还不忘招呼了院里的暗卫麻溜的滚远点。
随之而来的便是王妃娘娘那夜莺般的低泣,张齐额头冒汗,他就说殿下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这还在书房呢就把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