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傅长策鼻梁上很快就挨了狠狠一拳,怎么伤害他都可以,可云瑾是他的底线,现在这混账竟然要毁掉云瑾多年的信仰。
被打得口鼻出血的皇帝被扔回位置上,傅佑霆已经指着他警告:“别以为我就不敢废掉你,把我惹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书案前,幼年的云瑾看着满地自己被撕毁的画作委屈哭着,“祖父,夫子说我天资极高,我喜欢画画弹琴——”
“区区琴师画奴如何配得上你的身份,你生来就该是一方之主,是云家的未来,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以后不准再碰!”
“云瑾,你记住了,云家那么多人等着你,云氏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
你稍有行差踏错,我,你父亲,云氏所有人都要为你陪葬!”
“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都只是你的垫脚石,只要能让云家重现昔日辉煌,什么人都可以利用!”
......
一直守在榻边的飞鸾看着梦中也紧紧皱眉的云瑾,知道她梦魇了。
自小就被严格要求的云世子,好不容易摆脱了身份家族的枷锁,才刚刚和摄政王成亲,现在看来一切就又回到了过去。
“不,不是这样的!”
一头冷汗的云瑾豁然惊醒过来,梦中的恐惧却都还纠缠着她。
原来祖父对自己的那些严格要求,都只是为了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唯利是图云氏继承人,她一直就被推着走,从未有自己的自主过。
过去她尚且能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保护云氏,现在想来完全都只是为了满足云家私欲!
“王妃,你是不是又梦到过去还是云世子的时候了,那些都过去了。”
飞鸾抱住微微发抖的云瑾,提醒着她一切都过去了,她现在是摄政王妃了,以摄政王对她的宠爱,往后一生都安乐无忧。
云瑾却摇摇头,都过去了吗?为什么她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
只是自己心中最隐秘的往事,又怎么能为外人所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傅佑霆呢?”云瑾定了定心神,接过飞鸾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
“戌时了,摄政王在书房处理政务,吩咐我们您一醒就过去通报。”
傅佑霆日理万机,就连新婚也不曾荒废政事,这么多年来晟朝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一个被冗官世家拖累的晟朝重新焕发新生,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不必打扰他了,我去看看他。”
铭辉堂外,云瑾提着手里的食盒,呆呆地看着那道笔直的西窗剪影,心中满是酸涩。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成长轨迹,更无法想象那个人因自己失去了什么。
祖父死后,云家式微,从那圣旨上来看,自己及笄之年就该被送进东宫,成为皇帝要挟云家的筹码,可傅佑霆帮自己挡住了这样悲惨的宿命。
他在那时候崭露头角,成为足以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存在,让先帝也不得不顾忌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他一定是用他自己做了交易,总之后来他突然就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杀胚,承受了世人所有的白眼。
傅佑霆被先帝选为暗影的那些年,他帮皇族处理着最危险最肮脏的事,屡次九死一生,之后更成了帮太子挡住世家攻击的挡箭牌。
而自己呢,和太子在东宫吟诗作画,成双入对,而他本不用承受着一切,都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