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傅修林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更是冷漠。
白徽娴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日的狼狈,她有她自己的高傲。
“我们的婚约早就在那日作废了,你父亲亲自提的。”白徽娴举起自己的手,掌心对着他,“还有,周承煜你记得,我并非被女戒所操控的傀儡,不懂得何为相夫教子,何为安分守己。我女身参军以来,见识过大漠风光,去过荒芜戈壁,更是入过凶海黑水。我绝不可能被困在那一方后院。”
那双手算不上好看,可以说是丑陋。虎口上的茧有些老,手心有一条划过整个掌心的伤疤,手背亦是有不少的浅疤,纵横交错,着实可怖。
京中,甚至是整个大周,有哪些女子的手会如她的一般?
她手上一道又一道的疤宛若是割在周承煜的心中,刀刀见血,当年若是他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是这般情景了?
“娴儿……”
傅修林开口打断道,似是说过了千万遍,“徽娴,我们回家。”
他牵住那双手,没有被白徽娴拒绝,临走前瞥了一眼周承煜,牵着白徽娴转身就走。
前方更是远方,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她一人走太孤独了,所以他要陪着她。
陪着她一起回家。
……
容柔嘉下了朝,回到公主府,银画服侍着换下朝服。
脱下那身繁重华丽的朝服,整个人都轻爽了不少,在自己府中,本就无需拘束自己。
滚烫的热水冲到茶盏里,清茶冒出腾腾云雾,叫银画看不清容柔嘉的脸色。
容柔嘉端起茶盏,为了自己添了一杯,“银画,西秦那边的动静如何了?”
“殿下,西秦已经集结诸王的兵马,控制整个军马的兵符就在边暮清手上。他们发兵就在这几个月了。”
容柔嘉轻飘地放下茶杯,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嘴角上扬,“还是让边暮清回到了西秦,不过他若是没本事回到西秦,倒还不是他了。大周有天启相助,召集到了更多的兵马,对付这几个绰绰有余。”
忽地,她面色有些凝重,凝视着茶杯中的清茶。
银画在她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殿下,没有一场战争是不死人的。为大周而死,是我大周男儿的荣耀,他们绝不会退让任何一座城池,定会誓死守护大周的。”
她无能,没有能力让一场战争不死人,战打得越久,死的人就越多,亦是有更多的孩童失去他们的父亲。
她身为百姓的君主,肩上的责任比任何人要沉,任何人都无法迫使她跪下,亦不可能让她的百姓屈服于别国。
“是我不够强大,无法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此战过后,都会好的。”
大周百姓、西秦百姓,乃至是整个天下百姓,都会迎来一个新的明天。
银画退下之后,容柔嘉独自一人饮着那盏清茶,思绪逐飘远。
直到一道声音的出现。
“怎么愁眉苦脸?”男人的声音清冷,仔细听更多的还是关心。
容柔嘉惊地抬头四处张望,那道声音她太熟悉了,她险些以为萧明赫回来了,可寻了一圈之后,屋子内依旧是只有她自己一人。
容柔嘉轻笑,有些唾弃自己,“这才分开几日……”
竟想你想到这种地步了,都出现幻听了。
待到容柔嘉回头,她的正对面危坐着一男人。
男人身上是一袭月白连云纹圆领袍,布料流光溢彩却又低调,乃是上品中的贵品。他头上的银竹冠制作轻巧,竹叶脉络清晰可见。
容柔嘉怔愣在那,唇瓣微张,想说什么,喉中却是被什么堵塞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心中酸涩不堪,直冲脑门,激得她眼眶发红。
良久,男人再一次问道“阿卿,怎么愁眉苦脸的?”
她认出了男人身上的衣袍,那是她一针一线亲手为他缝制的衣袍,她还记得这是她第一次缝制男人的衣裳。心中那股忐忑感再次浮现,那些过往恍若昨日。
可她依旧看不清男人的容貌。遮挡在他脸上的那片黑云始终散不开,她无法想起前世的他是何模样。
他对她是何其的重要,可她偏偏忘却了他的面容。
“阿洲……”不难听出容柔嘉的声线是颤抖的,干涩的,似是干枯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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