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是他的百姓,是天启的疆土。
如今,他找到了脑海深处的那道声音的来源,是宋晏洲。是他在以这种方法让萧明赫继续他的道路,他深沉地爱着他的国家,萧明赫亦是如此。
男子便该在战场上杀敌,守护自己的国家。
萧明赫猛然睁眼,眼中弥漫着肃杀之意,握着清霜的手逐渐发紧。
前世那些死在陆奕启权谋之下的朋友,他会替他们一一讨回公道。
……
方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
萧明赫推开门,封齐两兄弟就站在门前,他沉声道“走吧。”
“是。”他二人答道。
客栈的小厮早就把马匹牵出马厩,在客栈旁的大树底下等着,一看到他们三人,笑吟吟的把缰绳递给他们。
萧明赫翻身上马,扯着缰绳快速离开,扬起一阵黄沙。
路过闹市,穿过竹林,直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豁然出现广济寺。
虽是清晨,但寺内僧人并不少,前来礼佛的百姓亦是不少。
来此的皆是布衣百姓,当萧明赫一身玄色锦袍出现在众人间,不由引得他人注目。
萧明赫脸色微冷缓步走进寺庙,身后跟着封齐和封宿,几人看着不像是来礼佛的,反倒是苦主。
寺庙宽阔,小僧带着他们沿着长廊一直往里走,走到后单寮停下。此单寮竹林环绕,幽深寂静,让人一进入此地,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单寮门前直立着一位海青色僧衣的僧人,其身姿挺拔,背对着他们。当听及脚步声时,他便转过身来,对萧明赫等人的到来并不意外。
明光大师下颚的长须已经斑白,脸上留下了明显的岁月痕迹。他手里捻着佛珠,一颗一颗地摩挲,他的神色很平静,给人一种超然物外之感。
“老衲在此等候施主许久了。”
萧明赫合掌微微弯腰,“见过大师。”
“老衲知晓施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请随老衲走吧。”明光大师虽将近百岁,但行走间却不见老态。
走进单寮,单寮并不大,但内里整洁干净,一股清檀香萦绕着屋子,与寺庙之处相得益彰。
明光大师取出一个长木匣子,匣子上了锁,锁已然脱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匣子却不染一丝灰尘,可见主人对其珍视程度。
明光大师解了锁,从木匣子中拿出一卷画卷。卷轴并非名贵木料,凭露出的那一截画卷,亦是看得出画纸也非当下时兴的金轩纸。
萧明赫不知此画卷有何奇处,能让明光大师珍藏如此久。
明光大师手握着画卷,转身注视着萧明赫的脸庞,紧接着一言不发便展开画卷。
随着画卷慢慢露出真面目,萧明赫脸上逐渐露出凝重。他的脚如同灌了铅,有着千斤重,难以前行。
他只能站在离明光大师十步远的距离,浑身僵直。
明光大师卷起画卷,朝着萧明赫走去,把画卷交到萧明赫手中,平声道“施主的困惑老衲已然解答。”
“此画卷是百年前的古物,老衲的师父明空大师与当年的靖安侯有过交情,曾为其作画一副,此幅画亦是这世间最后一幅。”
最后一幅画有宋晏洲的画。
明光大师继续说道“当年,明空大师圆寂前曾经此画交付与老衲,嘱咐老衲要等到这幅画的主人,如今,老衲等到了。”
话落,明光大师闭上眼,再次捻动佛珠,师父,徒弟完成您的交代了。
萧明赫握紧画卷,手上青筋暴起,强忍着再次将它打开的念头。
他沉声道“多谢明光大师指点。”
“此乃施主之物,施主不必言谢。”明光大师合掌,缓步走出了单寮。
片刻之后,萧明赫亦是出了单寮。
今日风卷云舒,乃是几日来的好天气,日光打在身上不让人觉得热燥。
萧明赫冰凉的手逐渐恢复温暖,他微微抬头仰望着长空,一如昨夜宋晏洲远眺明月之势。
那副画卷上的青年正是昨夜一见的宋晏洲,宋晏洲的眼中有义更有情,如昨夜所见,他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萧明赫脑海不断浮现出画卷上与他容貌无二的宋晏洲,他腰上坠着她为他所雕刻的黑玉山水方牌,而正是此方牌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面。
佛道一切皆有因果,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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