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过他沈肆这辈子注定尝不到失控的滋味,他没辩驳,因为他觉得没说错。
在未遇见云舒的那些年,沈肆活成了每个人心底的目标,他会算好一切才肯动手,他从不做预料以外的事,更不会在没把握的时候有动作,他的人生一直很稳。
是毫无频率波动的直线,是与任何人都永无希望相交的平行线。
但无人知道,沈肆对机车有着疯魔般的热爱。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明白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进入他生活的,那分明就不是他该有的东西,他的东西,原本就该是克制的代名词,就该存在着忍耐与被迫放弃。
可他也的确想过自己倒在车轮下究竟是什么感觉,谁都不明白沈肆对撕裂极限有着怎样浓烈的欲|望。
只是每一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差了一点,沈肆一次又一次输在了有很多顾忌上,他身上还担着责任,追逐自由,尽情释放,于他而言是奢望。
或许也是毕生无法摸到的幻想。
极限竞速,玩心跳,拼胆量,沈肆都不缺,独独败给了他自己。
单单是为了自己,他不敢。
玩机车这些年,圈内公认权威的专业奖项,沈肆拿了个遍,他是星际机车职业赛上包揽金奖最年轻的一位选手,饶是同样实力强悍的闻峥,都惜败于他手。
沈肆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人不能要太多,可就在他准备永远放弃挑战极限的渴望之际,一条飞驰而来的直线撞碎了他早已安排好的人生,这条直线就是四年前的云舒。
他初见云舒,云舒身上穿的是机车服,而不是能勾人魂魄的华冠丽服。
那是一场机车职业赛的比赛现场。
场内人声音鼎沸,参赛选手入场让气氛攀至顶峰,欢呼声、甚至是肆无忌惮的示爱声淹没了席间的沈肆,他只是万千观众的一员,光环不在,渺小至极。
那一年,他是指挥院其他谈判官强行拉去的。
“沈哥,给个面子呗,工作啥时候处理不行啊,权当放假了。”同事也是个机车迷,为人不拘小节,连自行组织放假这种事都敢做主了,的确算不拘泥于小事。
凉凉地看他一眼,沈肆视线淡漠,同事嘿嘿一笑就当沈肆默许了。
“放心吧沈哥,来看这场职业赛的观众基本都是机车狂热者,没人会注意我们的,就算有,小的也保证挡您前面。“同事拍着胸脯保证,沈肆嗤笑,终是没冷下心离场。
这一年的沈肆,还带着年少轻狂的锐气与骄矜,、岁的年纪正是男子最张狂的时期,这场比赛的门票沈肆本想着提前预定,只可惜因工作行程与比赛时间冲突,他选择了放弃,未料,意外横生,他还是坐在了观众席上。
“今年那个号会来么?”忽然,身后传来交谈声,起初沈肆并未在意。
“应该会吧,号向来很疯,不然能被冠上传奇女机车手的头衔么?今年阵容活久见,依号的性子必然要挑战的。”有人回答,闻声,原本注意力在沈肆身上的同事迅速转身与后面的观众攀谈起来。
“号那小姐姐肯定会来的。”同事兴致勃勃地说着。
“你知道?”那两人惊讶,只是明显不信,同事继续道“前几晚我在野生赛上看到她了,肯定是为了这场重量级比赛热身。”
话落,周遭的观众热情大起。
随着远处观众的呐喊,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瞬间勾走,也包括沈肆,因为有人喊了一声阿九,我爱你。
喊话的是位小姐,甚至还破了音,引得现场阵阵欢笑。
同事也转身去候场区寻找号的身影,沈肆与同事并排而坐,后方的观众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有人揉揉双眼,死死盯住沈肆的宽肩,但充其量也只能看到一点男人的下颚。
卧槽,这人怎么那么像v神?
候场区。
“姐姐,快开始了您能有点危机意识么?”
说话的同为这一批参赛选手,这一场的组别为superbikett(超级摩托车组别),机车圣手云集,今年堪称神仙打架。
“咔哒。”然而回答他的唯有清脆的头盔声,云舒利落地戴上头盔,双足轻轻点地,不必说话,周身弥漫的凉意与匪气却让人不得不在意。
有资格迈入这场比赛的选手,都不是胆怯之辈,其中也不乏几位戾气素来很重的选手,男女混战,比例为,这已算是很高了。
选手之间竞争剧烈,明的暗的皆有,这个圈子太不好混。
皆为天之骄子,谁会服谁?
“嘿。”倏然,有位男选手对着云舒扬起下巴,云舒调整着头盔示意对方继续说。
“加油,让大家都看看你的水平,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无懈可击。”话中带刺,令人不爽,方才与云舒说话的选手顿时拧眉“不会说话就他妈闭嘴。”
“玩不起?”男选手轻笑,开赛前,选手之间产生言语挑衅很正常。
闻言,头盔下的那张清冷面孔忽地笑了一瞬。
露出来的那双猫眼紧锁男选手的那张嘴,宛若藏着利刃,那男选手握紧方向把,特制手套与把手表面摩擦形成晦涩难忍的刺耳声,磁场对撞,让气氛充斥着呛人的烟火,云舒正翻开护镜,让那双眼清晰地展露在周围每一个人面前。
“在你面前,没必要。”说着,云舒眯了一下眸子,挑衅意味十足,男选手淡淡地爆了声粗口,齿根发酸,听说这个号出道以来就很狂,今日他也算亲眼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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