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
“我以前见过有人在那条河里放河灯,不懂是什么意思,还觉得奇怪。”齐萍萍说,“现在想来那些都是大都人,在过盂兰盆节。”
“恐怕是的。”赵雪青说,“麻烦萍姐姐告诉我怎么走。”
“那地方比较偏,不好找。”齐萍萍想想,“这样,姑娘什么时候去,我带姑娘去。”
“夜里才去,英儿那时候该睡了,她离不开姐姐。”赵雪青谢绝好意,“姐姐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就好。”
“没关系,今夜那里应该挺热闹的,她最近总闹着要出去玩,昨天去水墨布庄没带她去,还生气了。”齐萍萍笑着说,“正好带她去,到了人多的地方她就不困了。”
赵雪青没有拒绝,只说“多谢萍姐姐。”
下午,赵雪青出门买好晚上祭祀要用的东西,吃过晚饭,等天色晚了些,几个人坐上马车往义水河去。
义水河在城北,距离不短。近几年在夏国做生意的大都商人不少,这条河又位于平民百姓聚居的地方,所以有不少人在此,等待午夜放河灯。
几个人到的比较早,赵雪青让车夫把马车停放在路边,丫头拿了所有东西,下车步行到河边去。
赛英在车上有些困了,一下车又立马精神奕奕,兴奋的在前面奔跑。齐萍萍见人多怕她走丢,追上去抓住她的手。
街道两旁有卖各种小吃小玩意的摊贩,赛英一会去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突然不小心撞到前面一个正要转身的人,一屁股坐到地上,立马哭起来。
齐萍萍连忙抱她起来,问“摔倒哪里没有?”
赛英哭了几声,又指着一个糖人,说“要那个。”
齐萍萍见她没什么事,才向被撞的人道歉,说“对不起,小孩子不看路,没有被撞到吧。”
被撞的妇女满腔怒火,骂道“不长眼睛吗,怎么看孩子的!”
齐萍萍觉得声音熟悉,抬头一看果然是认识的人,忙低下头抱起赛英转身,不想被认出来。
那妇人却认出了她,态度马上转变,说“唉,这不是萍萍吗?怎么不认得三妈妈啦。”
齐萍萍无法躲避,讪笑着说“原来是三妈妈,您老怎么在这里?”
“我哪里有你这样好命,找到一个终身依靠,我还不得自己出来干。”叫三妈妈的妇人重新看一眼赛英,上手去摸她的头,“这就是那个孩子吧,这么大了,可真是你的贵人。”
赛英一心想要糖人,躲避妇人的抚摸,把母亲往小摊拉去,齐萍萍趁势说“带小孩出来玩,三妈妈忙去吧,我有空去看三妈妈。”
“你先带她去买,我在这边等你。”三妈妈不想放过她。
齐萍萍带女儿买了糖人,出来三妈妈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
“哟,萍妹妹好久不见,怕是忘了我们吧。”那女人说,“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也不提携提携姐妹们。”
女人嗓子尖刻,语气酸涩,引得不少人回头来看,齐萍萍面色一下就红了,窘迫至极,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过来有点事,等得空了一定去看三妈妈和初姐姐。”齐萍萍只想脱身。
“三妈妈我就说她看不上我们了吧。”女人阴阳怪气,“每次都这样说,两年没一刻空闲,真是比之前做这一行的时候还忙呢。”
赵雪青在远处等候,看齐萍萍被俩人缠住,面色勉强,十分不安,于是帮她脱身,催促道“萍姐姐,你好了吗?不是说着急去河边吗?怎么耽搁那么久。”
“来了,这就好了。”齐萍萍拉着赛英往赵雪青走去,“三妈妈初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两个女人一齐回头看赵雪青,她一袭绸缎衣服,亭亭玉立,气质沉静,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敢跟上去,只得让齐萍萍跟她走了。
赛英跟着母亲和赵雪青往前走,走了几步,听到刚刚那女人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和母亲说“她的衣服掉了。”
赵雪青忍不住回头,原来是刚刚的年轻女人抓住了一个男子,身子往他身上贴,她衣服又薄又透,这样的动作让她胸口露出一半,看起来像衣服要掉了。
“不要乱看。”齐萍萍脸一下又红了,一边呵斥女儿,一边拉着她走的飞快。
走了好一会儿,赵雪青才追上她。齐萍萍知道她已经猜出刚刚那俩人是干什么的了,反而比刚刚更加窘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赵雪青察觉了她的尴尬,正要说话,听到齐萍萍自暴自弃地说“我以前就住在这附近,那条巷子里面。”
赵雪青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巷子狭窄逼仄,却灯火通明,门口还站着一个同样衣着暴露的女人。
“那萍姐姐以前一定过的很不容易。”赵雪青说,“吃了不少苦头吧。”
齐萍萍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她出身好,之前嫁的也好,以为她会看不起她,没想到她却想到她过的不容易,红了眼睛,说“是。所以现在偶尔梦到回到以前的生活都是一身冷汗。”
“不会再回来的,你有英儿,她是达哥哥现在唯一的孩子,他不会让孩子母亲重新过这样的生活。”赵雪青安慰她。
齐萍萍知道赛维达的冷酷,没有说话,默默往前面走着。
“我和他就是在这段路相遇的,”走了一段路,齐萍萍回忆,“那一日,我在路边,他骑马经过,看到我似乎很震撼,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但还是走了。过了一会,他又骑马回来了,问我叫什么名字……”
赵雪青第一次听说他们的相遇经历,算不上多美好,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有说话。
“所以我真的害怕他抛弃我。”齐萍萍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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