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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观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三岔路口,泛着青光的魂魄依旧慢慢悠悠往自己的目的地飘去。脚尖一转,跟在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身后往左边的道路走去。
路面由白色细沙铺成,脚踩上去后沙砾便从脚底四散开,没有粘性,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之中一样。
老者佝偻着背,牵着老妇的手飘得极慢。魂魄是没有色彩的,但去不掉手上的深浅的瘢痕与皱褶,那是时间的印记。
老妇人鼻翼两侧的八字纹深如沟壑,内陷的唇即便是上扬的,依旧显得皱皱巴巴,她眉眼弯弯,鱼尾纹折成规整的半弧形。
玉观棋经过两人身旁,老妇脸上洋溢的笑如三月春风,“相濡以沫,想必也就是如此了吧?”他思忖。
锦簇的彼岸花宛如引向标,开得潇洒肆意却又极其规整绝不越界半步,簇拥着路上的魂魄引向忏悔。
他不知走了多久,引向标逐渐变得不那么纯粹,掺杂了几株白色的不知名的花。愈往前,白色的花愈渐多了起来,宛如朱砂倾倒入河湾,一点点被蚕食殆尽,仅剩一片雪白。再之后便是一座巍峨的山门,上悬匾额拔舌地狱。
好不容易认清了上头的字,他揉了揉快扬折的脖颈径直走向大门。看守的鬼差与外头的不同,通体泛蓝,毛发稀少长势随意,圆目獠牙。手中握着的枪矛倒是一致无疑。
“鬼鬼祟祟做什么的?”鬼差拿着矛尖点着玉观棋,“把令牌拿出来。”本就不是善像,此时更是双目浑圆,獠牙毕现一副凶相。
玉观棋毕竟是见过窃与姑获的人,心理建树要比普通百姓来得高些,即便面对青面獠牙也能从容不破。相较之下,第一回做鬼的百姓显然还无法面对同物种的可怖面容,一声惊叫,朝着来路奔去,一边跑一边高喊着“鬼啊!鬼啊!”
那速度就像是骑着乌龟入场,开着电驴退场一般。更甚者,几人撞成一团,滚入一片白色花海中。哀嚎声遍野,又是从中跌跌撞撞爬出。身上竟是多了好些个大小不一的窟窿,冒着青烟。
他这才仔细端详起白色的花来,一茎一花苞,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垂着脑袋,羞于见人。越看越觉得熟悉,他连忙掏出黑白无常给的玉牌,还未详细对照过花样,手中的玉牌被黑色长甲衔走了。
鬼差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跟前,枪矛都到抵上额间了他也浑然不知。
“你怎么会有这个?”
“既然都看了,不应该把玉牌还我然后放我进去吗?”玉观棋个头仅及鬼差胸膛,依旧执着以鼻孔视鬼。他五指摊在鬼差跟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作出一副关系户必有的高傲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