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托娅丽带着梦中呓语的不满。
秦涛笑道:“过年了。”
“不喜欢你们这里的年,你们连蜡烛都不舍得点,我什么也看不到。”托娅丽说。
秦涛把药递了过去,说道:“过年了,把糖水喝了吧。”
托娅丽把药喝了。
她将碗递给秦涛,说道:“骗子,这是药,根本不是糖水,好苦啊!”
秦涛看到托娅丽的脸上有两行清泪。
“我又困了。”
托娅丽重新睡下。
她不再忽冷忽热。
睡的很舒服。
再醒来的时候,秦涛还在她身边。
托娅丽不知道自己醒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醒来,秦涛都在身边。
“你去休息吧。”托娅丽说:“我就快好了,等我好了之后,马上就离开,不会连累你们,这里不是我的家,草原才是我的家。”
秦涛没有接着朝下说。
“来,把这碗糖水喝了吧。”
“是药?”
“是药!”
“那我也喝,因为我生病了。”
“喝了吧。”
“你不会下毒吧?”
“我要下毒,还用等到现在吗?”
托娅丽把药喝了。
然后又躺了下去,她感觉有点累,却又不想睡觉。
“让我坐一会儿吧。”
托娅丽说:“秦涛,你能扶着我去外面坐一会儿吗?”
“外面冷,你的病还没有好。”秦涛说。
托娅丽说:“我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最不怕冷了,求你!”
于是,秦涛就抱起托娅丽。
她好小的一团。
像个小孩子。
“冷吗?”
“有点冷。”
“我们进去吧。”
“不!”
托娅丽还是那个任性的公主。
她没有理由不任性,因为她一直都是公主。
秦涛将她放在椅子上,又给她拿到来一条密尔羊毛毯。
密尔羊毛毯有种膻腥的气味,不是上等好毯子。
比起羌族的羊毛毯不知道要差多少倍。
但是,羌族与大乾之间是敌国,再好的东西也只能私下买卖。
“我不冷。”托娅丽说。
秦涛告诉她:“你要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托娅丽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
乖乖坐着。
一动也不动。
“秦涛,我做梦了。”托娅丽在说假话,她根本没有做梦。
“梦到什么了?”秦涛问。
托娅丽编了个蛛网似的谎言,她说道:“我梦到父王了,他站在北风中,被冻成了一座冰雕。”
“……”
“秦涛,你怎么不说话。”
“我怀疑你能看到。”
“看不到,但我能想得到,当初我的太太祖大可汗,他一生荣耀加身,使得我族强大起来,但是在他的晚年时候,就是被人冻死在草原之上。”
“不要想了。”
“嗯,我不想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清亮却没有温度的阳光之中。
没有风。
过了一会儿,秦涛说道:“你的药快喝完了,明天就出发吧。”
托娅丽没有吵,也没有闹,出奇的平静。
“好!我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