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流程下来,虽没有在授册宝的时候繁琐,但却也差不多了。
啥时候拜,啥时候起,啥时候摆酒,啥时候上香,规矩森严有序,不得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所有的流程结束,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礼部全权负责大典流程,任亨泰作为礼部的尚书,更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整天下来自然是心力交瘁。
“陛下特命,大典流程结束,殿下可褪去冕服,着轻巧便服,乘坐软轿,经由虎威营护送回宫,不用再随同文武仪仗一块儿了。”
老朱病重,朱允熥和朱橚先行秘密回京,当时护送他的是罗毅带的锦衣卫。
虎威营是在朱允熥回京不久,才被召回来的,昨天刚刚到的京。
不管咋说,虎威营是朱允熥护卫,时长和朱允熥千里相隔,总归不是个事儿。
任亨泰开了口,朱允熥没再装。
一整天下来,嗓子快冒烟不说,又是跪又是拜,他早就快被累死了。
而且再加上,他身上这套冕服实在笨重,更是直接增加了他的负担。
现在的他,恨不得脱掉这身冕服,躺在地上句直接睡了。
“好好好,皇爷爷太贴心了。”
朱允熥连连应答之后,便招呼了于实和孙前换衣服了。
瞅着朱允熥跑出老远的背影,任亨泰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无奈叹出了一口气。
礼法不外乎人情,不管咋说,朱允熥还只是一少年人。
大典流程一丝不差,已是完成了分内之事,没必要非得在大典之后,还得保持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他们为官的,在人前一丝不苟,在人后不也偶尔会袒露本性,弄些自己喜欢的稍稍放松一下吗?
当然,再有喜欢,都必得是高雅上得了台面的,那些被人所不齿的,再怎么着都不能碰。
另一边,朱允熥只知大典结束,他不用再板着了。
至于任亨泰想了什么,他压根就顾不上管。
找了间配殿,脱掉冕服,穿了蟒袍。
册立了太孙,蟒袍也会有所不同。
之后,朱允熥便爬上了软轿。
于实寻了些糕点,随递给了朱允熥。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有必要先垫一下。
颠簸摇晃,更易瞌睡。
前一刻朱允熥还在往嘴里塞糕点,下一刻不知啥时候就睡着了。
进了午门后,虎威营止步。
吱吱呀呀,只剩抬轿的轿夫,以及随同于左右两边的于实和孙前了。
穿过奉天门,魏良仁迎上。
见到于实和孙前,脸上堆着笑,问道:“皇爷猜这太孙就快回来,让奴婢专程侯在这儿。”
孙前以前是跟他混不假,但现在人是跟朱允熥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以朱允熥当前身份,他可没资格轻视孙前的。
不仅不能轻视,还得客客气气的。
“师父!”
魏良仁客气,孙前仍念情。
“魏公公!”
落于孙前后面,于实也打了招呼。
于实本性谦逊,并非骄纵之人,哪怕朱允熥册立太孙,他仍稳稳当当,没有一丝的狂喜。
朱允熥当事人都没啥变化,他一个内伺有啥好高兴的。
摆摆手,魏良仁撩开帘子,只见朱允熥腿上放着托盘,一只手上还攥着块糕点。
“忙活了一天,太孙这是累了。”
魏良仁压低声音,招呼轿夫抬稳些。
在路上,又说了缘由。
“皇爷召太孙过去,就先把太孙抬去乾清宫,等见过了皇爷再说。”
老朱相召,朱允熥都不能拒绝,更何况是于实和孙前两个小内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