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无退路,必须一搏。”霍云咬牙说道,目光转向霍禹。
霍禹是霍家长子、当家人,又是当朝大司马,位列三公,若是篡权,必然由他领衔乃至称帝。霍云指望他能鼓舞一下士气,便频频示意他说几句话。
霍禹低着头并未留意,也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皱皱眉头。
“主公,主公。”王汉见状轻唤两声。
霍禹如梦初醒,身子颤抖了一下,神情迷茫,问道:“怎么了?”
霍云道:“冯公子已将谋划说了出来,你觉得如何?”
“如何?觉得如何?觉得好啊,冯君谋划的甚好,甚好。”霍禹提不起精神,颠三倒四说了一通话。
冯子都无奈地摇摇头,朝霍云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今日议事也就到这里了,大家回去抓紧准备吧。”
“好吧,散了吧。”霍禹有气无力摆摆手。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招招手,道:“王汉、张朔,你们何时去郡府赴任就去赴任吧。如若有事,也算有个外应。”说罢轻叹一声。
范明友起身推开门,一阵寒风吹进,不由自主缩紧脖子,瞥见院子里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雪花。
他迈出屋子,革履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才走了几步,就听到霍云在后面叫道:“明友,明友,留步。”
范明友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霍云紧赶两步来到他面前,冷的不停跺脚,双手握拳举到嘴边,一面哈气,一面说道:“走,去我屋里再商量商量。”
范明友虽然心里并不情愿,也只能跟他过去。进了屋,发觉冯子都已经坐在里面了,便上前施礼。
冯子都笑着招呼道:“范将军不必多礼,过来坐下。”
屋里有几张案几,上面放着酒壶、耳杯,屋子中间燃着一盆火,霍云走到案几前坐下,自顾自斟酒喝了一口。
范明友感觉有些冷,就坐到火盆旁,伸出双手在火上烘着,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有些早。”
冯子都也凑了过来,伸出手在火上烘着。
范明友悄悄瞄了冯子都一眼,火苗不停的摆动,那张原本白净的面孔变得忽暗忽明。
他正想问话。冯子都欠了欠身,微笑着注视着他,过了一会,说道:“霍家欲谋大事,必然倚重范将军。”
范明友苦笑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当下就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寻常人而已。”
霍云觉着范明友这话有些逃避的意味,便朝他拱拱手,语气中带着不满,道:“当下正是霍氏生死存亡之际,明友不可无动于衷啊。”
范明友心中不悦,沉下脸正色道;“我也是霍家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冯子都赶紧摆摆手,示意两人别再纠缠了这种问题。待两人都安静了,他才说道:“我们都是霍家人,还是说说正事吧。虽然主公依旧游移不定,实际上霍氏已无退路,必须造反夺权。”
霍云顿时兴奋起来,左手搭在案沿,右手不安分地在案几上哒哒敲着。范明友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脸上掠过一丝厌烦。
冯子都将两人表情看着眼里,踌躇片刻,道:“当下最大的忧虑,就是我们可以驱使的士兵太少了,也就是各家府里的一些门客、家丁。不过,我想,王汉、张朔去当那个郡守也有好处,可以调遣郡府兵。”
“郡守私自发兵,以谋反论罪,罪当处斩。”范友明想也没想,便本能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