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爽终于发现自己被当了枪使,气得脸色铁青:“谢青云,白斩天,我跟你们两个混蛋没完!”
……
上阳城外大峡谷之后,是绵绵无际的群峰,再过去就是阴山山脉群,已快到国界线。
群峰之中,有一座极高的山峰被云波缭绕,这一处雨云才刚收歇,苍翠的松柏长势极好,遍野的山花也都凝聚了春日的意象,准备来一场盛宴。
一道遁光从天上摔落,在花丛里滚了几滚才停住,四面八方的云波被凄厉破空的剑光穿得千疮百孔,一缕一缕的阳光从漏隙里落下来,映得满堂花彩。
沈曼青艰难地爬起来,抬眼看着对面从天而降的李让,没有说话。
李让微笑道:“师姐为何不跑了?”
沈曼青已没有话想对他说,所以沉默。
李让笑道:“是担心跑得太远,师尊气恼之下派人去对付你的朋友?我没想到,那谢青云与你相识不过短短几日,就这样维护着你。”
山峰之上的飓风犹如大江大河那般汹涌,站着本身已不容易。李让听着这风声,往昔的云烟仿佛浮现在眼前,他叹了口气道:“师姐,这世界人人都称颂圣人,可是我倒恨他。这东离在他封印之下,像个巨大的笼子,令人难以喘息。我等想要挣脱,要么通过道院的传送阵,要么通过百万里神殁之地。”
沈曼青已没有话想对他说,仍然沉默。
李让面上浮现黯然:“我想离开东离,不单是因为师兄的天赋更好,也因为青城山几乎不可能收女弟子。只有师兄去了青城山,我们才有一丝机会。”
沈曼青道:“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想说不是存心害我。”
“希望师姐能理解。”李让点头。
沈曼青的瞳孔里流露出嫌厌之色:“难道还要给你立个牌坊?你真令我作呕!”
李让脸色逐渐冰冷:“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沈曼青不语。他因为这愤怒而露出狞恶的笑来了,“你知道吗,其实师尊……”
四方风云涌动,他的话戛然而止。
下一刻,四方云波骤然一空,雨点般的剑光从天而降,这山峰之上,花丛之外,霎时间出现了上千人,带着审判罪犯的目光看着沈曼青。
李让身后的高地,朱晨宇坐在轮椅上神色兴奋,衍胤站在一旁,另有三个年长但气派不俗的老者,分别负手而立。
这三个老者正是青剑门的三大长老。谁能想到,为了沈曼青一个人,青剑门会倾巢而出。
“师尊。”沈曼青艰难但坚持行礼。
“青儿……”衍胤面上难掩愧疚,沈曼青却宁愿他像李让一样恶毒冰冷,这愧疚才真是像针尖一样扎着她的心脏。
“弟子做错了什么吗?”她忍不住问。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衍胤低声道。
“弟子懈怠了吗?”沈曼青道。
“你一直都很勤奋,为师都看在眼里。”衍胤道。
“那您为何要容许他们伤害我?”沈曼青道。
衍胤叹了口气,道:“青儿——取你剑胎,并不致命。你就帮你大师兄一次,他这么多年便溺要人服侍,着实活得不易。”
“弟子就活得容易吗?”沈曼青发出惨笑来,“他在门中放谣言——说是我控制妖兽害的他,师兄师弟们当我是妖女,欺我骂我……”
“不是你是谁?”朱晨宇冷冷说道,“那日是你吵着要我带你采药,我带你去了,结果呢?你平安无事,我被妖兽重创,至今下身无知觉。现在,我不过要你用剑胎帮我一次,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沈曼青愤怒地一字字道:“这是我二十多年苦修来的!”
“懒得同你废话!”朱晨宇冷冷说罢,嘬唇吹起了哨声。
受到驱使,蛊虫们躁动起来。
沈曼青头痛欲裂,她抱着头痛苦地倒在地上,尽管拼了命地想要控制剑胎,但还是被蛊虫们从灵台里搬运到现世,向朱晨宇慢慢地飞了过去。
“终于到了这一刻……”
朱晨宇兴奋得满面红光,他已感受到这剑胎里的庞大剑元,有此助力,定能使阴魂转变成阳神,然后凭借阳神的神圣之力重新站起来。在这个年纪突破神临,青城山必会投下橄榄枝,到那时光景截然不同,他将与诸天世界的天才们一争高下。
想到前程的光辉处,他几乎忍不住啸叫出声。
剑胎离他愈来愈近,他的心也似乎将要跳出胸膛。
“好一出妙夺剑胎的大戏呵,青剑门真该是东戏的代表,贵门这位朱晨宇大师兄,妥妥就是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