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知道临西大清早就有老大爷扫地,老大娘喂鸭,鸡鸣狗叫,一地鸡毛。
“临西离小楼最近。”他淡淡说着。
他们考虑的那些理由他从来就没想过。
钱一凉坚持己见,因为他不用爬山。
他担心他们早起自己睡懒觉师父见了会抽他,睡不安稳,连夜卷铺盖搬到临北院舍。
李落寒倒是开始动摇了。
他每天要早起爬山,如果院舍离小楼近一点,他就能多睡一会儿。
虽然差不了太多,但那种时候,能在被窝里多待一秒,都是无上幸福!
晚上他只是稍稍动摇,第二天一早,他就下定了决心。
天好冷,他被狗窝绑架了。
早上听到屏风外的动静,青烟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腿一伸准备翻身,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她竖起耳朵注意外头的声响,听了一会儿又抵不住困意眼皮子开始打架。
等人都走了,她才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爬起来,眼睛都不睁开就走出去,直接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继续睡。
钟声响起,她转头看向显示时辰的日晷。
不到一刻,院外传来脚步声。
上去半个时辰,下来不需要一刻,连兰深也无法追赶到的高度
他到底爬了多高,下山速度有多快?
脚步声近在咫尺,她闭上眼睛装睡。
从风低头看着躺椅上裹得像蚕宝宝的人,平静无波的黑眸下暗潮涌动。
他似乎看不腻,一直垂着视线。
许久之后,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青烟以为他要走了。
忽然耳边被淡淡的气息吹拂,吹得她耳朵痒,忍不住想挠。
他从山上下来,清浅的几不可察的呼吸,带着山上特有的寒意和清新,渐渐在她四周晕散开。
现在她耳朵不止痒,还觉得有点烫。
从风蹲了下来,看着她粉嫩可爱的耳垂。
青烟担心耳朵红会被发现,想着是不是该假装醒过来。
幸亏来了一阵西北风,刮得生猛,一下下吹得她拔凉拔凉,哪儿都不烫了。
狂风吹得她头发翻飞,长发啪啪啪抽在脸上,又疼又窘。
他现在看她是不是就像看到鬼一样,丑爆了?
她装不了了,蹭一下跳起来,冲进屋里。
后头传来一阵阵狂笑。
狂奔的人一愣,踉跄几步,自己绊倒了自己。
她趴在地上还在想,入学院那么久,他好像从来没笑得这么开怀。
很快兰深回来了,从风和他一起进屋。
进来就看见她坐在书桌后面开始练习画符阵。
她手里拿着毛笔,墨也没磨,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直接伸进茶杯里沾水作画。
那是他常用的茶杯,一直放在书桌上。
从风皱眉看了一眼,准备去东厨。
“站住。”
从风回头,她低着头看也不看他。
“既然由一凉负责三餐,你以后就不要再去东厨了。”
“你指望他?”皱着的眉直接拧成结了。
那小子懒得很,不用爬山后更是日上三竿才起,等他磨磨蹭蹭洗漱一番,再去东厨把饭菜端过来,都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他少吃一顿倒无所谓。
要是缺她一顿,她会抽人!
这小子生什么气?
不让他去东厨这么不开心?
青烟放下笔,抬头瞅着他。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吃饭是假,和小厨娘见面才是真!
“不指望他我指望你吗?”她咚咚咚走过去,揪着他的衣服把他往里扯。“给我进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