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荻贵安抚内心的躁动,尽可能以平稳的语气,质问这群不速之客:“诸位大人今日不请自来,所为何事?莫不是要干预我们邬家的家事?!”
荒鬼使乐世冷哼一声,将脸侧向一边,不以正眼示人,傲气地负手回道:“你们邬家之事,我们不屑去管。但有消息传出,有歹人绑架了我们灭世教司命,并藏身此处。所以我们特此前来查看!”
遭受屈辱的邬荻贵双眼眯成缝,满腔怒火无处可撒。
在单对单情况下,他自认为不输任何一个人。
但以目前形势,若他真与对方八人开战,恐怕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被围殴致死了。
“哈哈哈,灭世教真是好大的天威!随随便便闯入平民百姓家搜人!真当这天下是你灭世教的天下?!”
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有人不要命似的出声讥讽起灭世教鬼使。
莫简初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发现了数十个人。他们统一身穿救世教特有的服饰龙凤条纹云锦,手握重兵利器,搭弓上弦,蓄势待发。
莫简初一眼便认出带头人,正是当初在烈阳城郊外有过一战的尹根!
“你们救世教未经许可,擅自携带武器闯入我教势力地盘,单方面破坏《不相侵犯协议》,意欲何为?”
说话人的是天鬼使庄琛,他的声音不大,然而每一字每一句都能精准传入每个人的脑中,犹如附耳低语。
从外表上看,他已过耳顺之年,白发苍苍,满脸黑斑,身形佝偻,肌体消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如果没有拄着拐杖,恐怕他连站直身体都费劲。
别看他目光和蔼,然而事实上,他却是现今人间巅峰强者,有着“人间杀器”之称,一掌之力足以劈山裂石,死在他手上的仇家更是不计其数。
“你们灭世教坏事做尽!丧尽天良!连妇幼老弱都不放过!灭绝人性!天理不容!我们今天就是来为洞门庄一百八十条人命讨个公道的!”尹根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露出尖利的牙,好似要冲上去跟灭世教一众鬼使拼命。
这可把躲起来观战莫简初吓了一跳,“他们不会真要在这里打起来吧?”
此刻,莫简初偷偷估摸着双方战力。
若双方真打起来,救世教明显趋于劣势,即便尹根身边还有一两个30级的高手,但他们要面对的可是灭世教现役最强战力。
莫简初与尹根交过手,他相信尹根不是那种会以卵击石的莽夫。
既然尹根敢站出来,直面挑衅灭世教八大鬼使,必定留有后手。
难道,这个后手是邬荻贵?
未免也太相信这憨货了吧?
怀着这些疑问,莫简初问向挑起整件争端的始作俑者:“救世教也是你喊来的?但就目前来看,救世教明显不敌灭世教。我很好奇,救世教的人到底听信了你什么样的鬼言,才敢过来送死?”
听罢,戴望舒笑吟吟地晃了晃可爱小脑袋。
“你只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正确?哪一半错误?”
“前一半说对,后一半说错。救世教的人可不是经验宝宝,他们的战力远不止在场的这些人。”
“还有谁?”
“还有烈阳城四大家族——邬、盛、宁、纪。事实上,救世教在很早以前就秘密接触过四大家族的核心人员,奈何邬家家主邬弘毅始终不愿意站队,才致使突袭的计划拖延。”
“所以,你们就把目标对准邬家二当家邬荻贵,鼓动他弑兄夺权?呃……确实不失为好计谋。我还有一事不明,元善在里面又起到什么作用?”
“元善反叛出逃后,便找到同样对灭世教怀有仇恨的尹根。他们共同策划了洞门庄灭门惨案。目的一是嫁祸灭世教,借此营造一个‘为天下除害’的名头;目的二是让元善用亡灵祭养邪兽,以设计抓住灭世教司命。期初,所有事情都朝着设想的那样进行,但因为你的出现,我们的计划发生了不可知的变向。而我,就是来修正这个变向的。”
听到此,莫简初不可思议地半张着嘴,心惊肉跳、汗流浃踵,内心被恐惧塞得满满当当。
“你不是我们同批进来的内测玩家!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
莫简初刚想追问,然而此刻外面的战局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处于人数劣势的救世教,因烈阳城盛、宁、纪三大家族家主率家仆突然杀出,竟以葫芦口包围之势,将灭世教教众围困其中。
“你们不会天真的认为,凭这些低级的角色就能把我们困住吧?”荒鬼使乐世一如既往的傲气,丝毫不把底下的人当作对手。
甚至在他眼中,除了他们鬼使八人,其余皆是蝼蚁,来再多人也无济于事。
“看我把你们部捏碎!”他单手扛起三百斤重的链子钢锤,呼啸一声,便从十丈高的屋顶,一跃而下,在人群中肆意挥砸。
数个家仆来不及躲避,被他的重锤砸中。
一时间骨肉分离,血肉飞溅,空气瞬间弥漫刺鼻恶心的血腥味。
家仆们愣住了,昔日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理想的同伴竟惨死眼前。
悲愤之下,忘却了生死,挥起朴刀,朝乐世冲将过去,誓为同伴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