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知道呐。
于是她开始慢吞吞的跟着司徒璟渊走。
等他们走到正堂,土魍已经向县令请示完毕了。
“快,我们现在就去抓吧。”土魍显得迫不及待。
纪琳琅汗:“您这是有多馋啊。”
刚才分明口口声声不帮的,转眼换了副“为人民服务,我刻不容缓”的样子。
“六十年关在这儿了……”土魍仰头看着天。
纪琳琅愣了下不好说话了。
司徒璟渊则漠然地走出府门:“上马车。”
马车‘轱辘轱辘’滚动着,纪琳琅靠边坐,撩开帘子看着外面。
经过一处鞋肆,她突然喊了声:“可以靠边停一下吗?”
司徒璟渊依言停下,她三下两下跳下马车:“等我一会。”
然后跑进鞋肆。
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双
布帛鞋。
吭哧吭哧重新上了马车,她把鞋放到土魍双脚前:“呐,穿吧。您踩的哪儿都是泥。”
土魍看着愣了一下,别开头:“我不穿。”
“咋?您还嫌弃呐。”纪琳琅撇撇嘴。
“……倒也不是嫌弃。”土魍闭上眼睛,靠在车厢壁上。“只是,这世上,我只为一人穿鞋。”
“我猜……”纪琳琅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人,就是您进这镇妖牢里的原由吧。”
“呵,你这小丫头片子,脑瓜倒还机灵。”土魍笑起来,“不错。”
“……那,那可以说来听听吗?”纪琳琅扣着手,有些好奇。
土魍静默片刻。
就在纪琳琅失落的以为它不会再开口之时,它却突然:“说说也不是不行,看你的诚意了。”
“嗯嗯。”纪琳琅坐实她机灵的名号:“懂。除了那3壶,我再给您自添上2壶桑落酒!”
“……六十多年前呐,我还在外面潇洒自在着呢,整天满神韬的土地里头去钻。”
“你们人类,最喜欢把那些个好酒埋在地下,倒是便宜了我。”
“忘了哪天了,我钻到了她府上的后花园里,偷喝了她埋在树下的两壶桑落酒。那酒的滋味,真是妙。”
“她属实是闲的,整天整天会到树下查看那酒。看见没了便重新埋,如此反复。”
“一次偷喝时,被她抓个正着了。以为她看见会害怕我呢,未曾想她却只是说了句‘你可以喝的,但你不能给全喝了’。”
“自此之后她便时常会带酒来给我。她怕我踩的她府上到处是泥,便予了我一双鞋,让我一定要穿上,不然不给我带好酒喝。”
“我们那样相处了一年,早已经成了好友。”
“后来,她嫁给了神韬的旧城主做妻子。那畜牲真是比我们妖怪还可恶,他不仅娶了好多小妾天天冷落她,还纵容那些小妾欺负她……”
“我想替她出头的。可是她心软,她不让。”
“那畜牲发现了我的存在,又是害怕又是生气的,真是可笑。”
“那年,她怀上了孩子,满心欢喜。我便觉得放那畜牲一条狗命也没关系了,让孩子好歹有个父亲。可最后,孩子没了,那些小妾把她推进了冰冷的湖里。醒来以后她绝望至极,在屋中上了吊。”
“后来,我把那些个小妾一个一个给用黄泥堵住了口鼻,让她们也尝了尝窒息的滋味。哦,那旧城主当然是第一个尝试这滋味……”
“所以,我便在这镇妖牢中呆了六十多年啦。”
“当然,我是自首的……”
“她希望我做个好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