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刚来侯府那会儿,年龄小,长得又白嫩,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万婆子她们自然不服气一个黄毛丫头和她们平起平坐的,可是处了两三个月,就肯拿正眼瞧她了,半年下来就有面子情了。
再加上她做饭从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让你看,手艺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爹妈传孩子的,谁乐意让外人看去?
这丫头就乐意,还教了不少小丫头,最是个怜贫惜弱的,比男人可靠多了。
男人怜惜你,只怕心里还想着怎么沾一沾你的身子,姎儿这丫头可没这心思。
太原府多少摆摊的手艺,都是从她这儿给出去的。
说起来她们厨房这些人,长年累月的同这丫头在一块儿做工,也是没少偷师。
光是她每回做的新菜,就从没刻意避着她们,因此凡是她提过的人,她们也都愿意指点几分。
这会儿对着竹月,也是和颜悦色的,并没有什么不情愿,只是要她们像姎儿一样一点儿不藏私,那是不行的,她们可没人家那么好使的脑子,主意比粮仓里的米粒还多。
可是这也足够竹月欣喜了,呜呜呜,齐侯府的厨房都是什么宝藏婆子姐姐!
萧善拍拍她的肩膀,提点道,“虽说不是正经拜师,不用磕头走六礼,但一顿好酒是免不了要请她们吃的。”
竹月连连点头称是。
萧善将最后一个卷儿压好直接放到锅里,洗过手用筷子夹了一个吃了,脆薄劲香,也没走味儿,正正好。
又把西瓜皮剃下来,和软弱胡萝卜拌了,留下整个的西瓜让放回冰上镇着。
饭做好了,自有各房的丫鬟来拿,两样汤面,两样粥,葱油饼,糖酥饼,五香千层饼……酱黄瓜,酸豆角,糖醋荷包蛋,糟小鱼,烧鹅,凉拌鸡丝,酸三丝,一人两个食盒提走。
厨房一伙人也摆开桌子吃她们的,闲话家常。
“姎儿,昨儿老夫人叫你去水榭,那胥家的老太君赏了你个镯子是不是?”
萧善挑了筷子面放到碗里,浇上一勺酸汤,抿了一口,随口回道,“是啊。”
厨房做工的虽然不比主子跟前伺候的有脸面,但领赏可不比她们少,哪顿吃的中意了,差一点的能得百十来个铜板,好些的则是金银裸子、叶子,金珠戒指之类的。
尤其萧善来了后,隔三差五的总能带着大伙儿领到赏钱,玉镯子也不是没人领过,先前三少爷成亲,她带着大伙儿做的那一人高的喜饼,就得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她们赏的金镯子,玉簪子来着。
胥老夫人赏的那个玉镯是不错,但要说多出格也没有,之前也不是没有客人打赏过。
萧善当时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传言中的胥老夫人是个很高冷的人。
听她们这会儿问起,估计也是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