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御不肯松手,仍目不转睛地瞪着她。
“松开。”
凤染微蹙起黛眉,胳膊向后使劲儿一拽,却又被隋御扯了回来。他干脆用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身,两手合力将她强行扣在自己怀里,继而坐在他的双腿上。
“你,你干什么?腿……不是怕压着么?快点放手啊。”凤染烟视媚行手无足措,只觉后颈上被吐纳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热气。
“以前……”隋御轻啜她的耳际,“你不是喜欢这样么?在来锦县的路上,在营帐里你不就是这般对我的。”
那时候敢占他便宜,不是依仗他行动不便嘛?知道他就是个摆设,啥事也成不了才敢胆大包天地挑弄他。如今哪能一样?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是不是摆设她心里能没有数吗?
完了完了,嘴上说喜欢隋御还不成,还要把自个儿身子搭进去?早知道他存了这个心思,说什么都不应该救他,就应该让他一直瘫着瘸着。凤染这下搞明白了,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被隋御逼着往下跳。
“青天白日的,侯爷你不能这样!”凤染埋起脸颊,“我晚上给你换个药方,杀一杀你身体里的浊气。保证明日起,侯爷就能清心寡欲,一心向、佛……”
“扯他娘的淡!”隋御一手捧起她的下颚,不由分说深吻到脸颊上。
“不行!侯爷不行!”
“我怎么不行?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凤染错过他的面容,把下巴抵在他的肩骨上,结结巴巴地说:“等你能行动自如的,现在这样施展不开,我……不喜欢那事儿太死板。”
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啊?越描越黑,即便她是个穿过来的,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奔放了。
隋御果然傻了眼,他只是想亲亲她、抱抱她,余下的事真不敢多觊觎一点。不是不想,是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夫人真是剑走偏锋哪!”隋御脸红耳热,双手慢慢松弛下来,“我竟看不出你喜欢那般……到底是我小觑了你。”
她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世清誉啊,就这么毁于一旦。
凤染感知到他松开手,麻溜儿抽身下去,靠在紫檀大案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
“不许问,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就等我彻底痊愈了再说。”
“再也不给你喝药了!你就一直残着吧!”
说罢,她捂着滚热的脸跑出东正房,徒留下隋御在雷雨声中凌乱。
锦县瓢泼大雨,赤虎邑却万里无云。按说两地之间相隔的并不是很远,但气候相差的就是这么大。
这几日水生已在赤虎关和赤虎邑之间游走了一趟,按照临行前隋御交代的,观察了赤虎关关卡的防御工事,还有这座刚刚建成的新都城。
东野这边对过所和路引的监控不算严格,水生又是从大兴山翻越过去的,一路上没有碰到过盘查身份的官兵。许是这几日边境集市开市很热闹,大部分兵力都暗暗集中到那里去了。
水生在赤虎邑一连蹲守三日,夜间去城郊树林里对付一宿,白天就在城中各处游荡,以便观察东野的现状。直到他把带来的干粮部吃光,才不得不返回北黎境内。
回到建晟侯府的水生,直接在厨房里吃下两大盆饭食,这几日他实在是太饿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首先还需有钱才行。
回来途经那片就要长成的庄稼地时,水生两眼都跟着放光,那些哪里是粮食,明明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你歇歇,不急于这一时。”隋御亲为他端上一盏茶,“坐下来慢慢说。”
水生双手接过茶盏,亦没有过多礼让,已端坐在隋御对面的椅子上。
“赤虎关看起来没有多少官兵把守,但小的觉得那是假象。那里的兵力肯定比锦县这边多。我觉得……”
“但说无妨。”
“虽然我没有证据,这次过去的时间有点短。但我觉得居住在赤虎关附近的百姓们是军户,而且是那种各地抽调过来的强悍军户。平日里跟百姓没什么区别,背地里如何就不好说了。”
隋御一手支颐,拇指轻抚面颊,道:“凌澈这是玩儿卧薪尝胆呢?”
“东野迁都的真正原因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我觉得占几分道理。”水生将茶盏放回到紫檀大案上,轻声说:“旧都没有赤虎邑气候温暖,他们是想找一块更适合永久发展的地方。在赤虎邑周边,我看到很多百姓都在垦荒。”
“垦荒?这个季节垦荒?”
“咱府院后面仅仅是一小块地,他们应该是想大规模种植农作物。想来是刚开始进行,也得两三年才能出效果吧?”水生说出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隋御知道东野年年给北黎纳贡的东西多为海东青、貂皮、马匹等。东野缺少的就是粮食。凌澈把都城迁到更加暖和的地带,又着手垦荒种田,他到底藏了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凌澈肯向北黎看齐,承认自身短板,没有像之前国主那样故步自封。这匹狼要是养熟了,北黎怕是再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