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凤染看出她的防范意识超强,昨晚在帮她包扎伤口时,就发现她跟凌恬儿有些相似,身形较高不说,身上的肌肉还特结实,明显是个练家子。凤染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不确定,再说她伤的这么严重,哪还有什么杀伤力?
显然,凤染预判错了。
紫儿已吓得哇哇哭起来,这下子惹得隋御不得不赶过来,荣旺等小厮也接二连三进来。
“救你的人。”凤染把隋器向后推去,自顾爬到暖炕上,“一个小丫头而已,不必难为她。再说你身子这么虚,能有多少力气?”
那姑娘嘴唇发白,艰难地喘着粗气,“我记得恩公是男子。”
凤染抬手指向身后的隋御,诮讽地问道:“你看是不是他?”
隋御真后悔自己为啥要跑过来,他就应该烂在东正房里不出来。那姑娘见到隋御眼前一亮,马上将紫儿松开。
“恩公!”这姑娘忍着剧痛跳下暖炕,不由分说已跪在隋御面前。
凤染没顾得上瞅他们,而是把紫儿接在怀里,抚慰道:“没事,没事,别哭啦。”
再坚韧的女子,也不会对扒了自己衣衫的男子无动于衷,何况隋御还是个这么好看的男子!他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看这姑娘的举动,明显是隋御替她包扎伤口时,她还有意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凤染索性坐在暖炕上,准备观望一出好戏。
“恩公不是我,是荣旺。”隋御倏地向后退一大步,故作冷漠地说,“你谢错人了。”
“对对,是我救你回府不假。但你这条命,是我家夫人忙活大半宿才救回来的,你要跪跪夫人,莫跪我们。”荣旺挺身而出,正色道。
那姑娘缓缓抬眸,一双不大却很有神的眼睛瞅向荣旺,又瞟到隋御身上,之后才转过头盯在凤染那里。
凤染不言不语,一手拍着惊魂未定的紫儿,一面哄着扑到她身边的隋器。
“你赶紧躺回去吧,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爬起来?你够可以的!”荣旺上前捞起她的臂弯,“我家夫人救你费多少事?昨晚上你都快没气儿了!”
“我听恩公的。”
那姑娘被荣旺搀扶起来,但她始终没再正眼看荣旺,反而把冷面的隋御打量一番,又将凤染睃上好几眼。
这声“恩公”叫的令隋御极不自在,“娘子受累,我先回房。”确定西正房这边没啥危险存在,他立马避走出去。
那姑娘终于躺了回去,凤染才吩咐道:“紫儿,你带大器先出去;荣哥儿,去后院厨房煎副药端上来。”
二人听命,各自退出暖阁。凤染挪到那姑娘旁边,抬手按住她的脉搏,尽管她没有反抗,可凤染还是感知到她那种紧绷的警惕感。
“江湖中人?”
“不是。”
“朝廷探子?”
“不是。”
凤染换过她另一只手腕,哂笑道:“你自然不会对我说实话,没关系。这伤少说也得一二个月才能下得了地,到那时候你可离开,我不挽留。”
“谢谢。”那姑娘肃穆说,“夫人救命之恩,宁梧没齿难忘。”
“宁梧?名字很好听。”
凤染放开她的手腕,转而去剥她的衣衫。宁梧本能地想要反抗,却听凤染没奈何地吁了一声。她克制住自己抬起的手,强迫自己压制回去。
“究竟是多大的仇,对家要往死了砍你?”凤染见她的伤口没有裂开,方把衣襟儿阖上。
宁梧不愿透露半个字,只应付凤染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凤染不想深探她身上的故事,只想尽快医好她,然后让她赶快离开侯府。
“我府上女婢少,还得由紫儿来照顾你。那小丫头胆子小,你不要吓到她。”凤染跳下暖炕,“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我不想做东郭先生。你若敢伤害我府上的人,我定不会饶你。”
“那夫人现在就应把我扔出去。”宁梧狞笑道,“我的伤势不用痊愈,杀你们这些人便易如反掌。”
“你想以怨报德?一般称自己为坏人的其实心地尚可,有很多人都是知面不知心,那样才最可怕。”凤染走到门口,回首说,“你好好休息吧。”
“夫人……”
宁梧轻唤一声,然而凤染已抽身离开。突然的寂静使她回想起几天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令她到现在都后怕不已。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成想还能看到今日的曙光,她居然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