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床榻外,案几上燃着一盏幽暗的灯烛,春凳旁的火盆里亦是红彤彤的一片。
隋御搁放好药酒纱布,踏着木屐折回床榻上。他轻扯下那鹅黄色的软纱帐幔,将床榻上的一方空间包裹的严严实实。
凤染盖被平躺,双眸半眯地觑望着头顶上方的承尘。她感知到隋御上了榻,下意识地往里端挪了挪,说“我一闭上眼睛,就见到罗布死在我身上的样子。真恐怖,我什么时候才能忘了这一晚?”
隋御掀被侧躺下来,捞过凤染将她自身后环抱住,结实温热的胸膛贴在她的背脊上,下颌抵着她的肩骨,道“那等竖子死不足惜,我会永远陪着你,娘子不要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绝不再让你深陷这样的险境里。”
凤染略略转首,刚好对上隋御那张泪迹还未干涸的脸。她用额头轻撞了他一下,揶揄道“堂堂大将军哭的跟个大姑娘似的,你羞不羞啊?”
“今日若酿成大错,我何止会哭?我会杀了我自己。”
凤染蓦地翻过身,五指盖在他的薄唇上,叹息道“你别胡说。我一喊你的名字,你就出现在我眼前,这证明咱俩心有灵犀。”
隋御的长指慢慢滑落到她的腰肢上,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掌心,低声浅笑说“娘子说的很是,咱们夫妻俩就是心有灵犀。”
凤染的掌心被他弄得发痒,蜷曲起骨节想要往后退去。隋御壮着胆子张开嘴叼住她的一截食指,用牙齿来回啮了两下。
凤染低垂着浓密的睫羽,鼻腔里情不自禁地溢出低低的嘤咛。隋御又用指腹在她的骨节上捻了捻,说“我不想等了……但我会尊重你的。”
凤染没有正面回应隋御,只是背着他重新翻转过去。隋御一臂撑起上身,长指拢进她长长的青丝里。一绺一绺的青丝被掖到耳后,他继而伏下身子,衔住了她那柔软白皙的耳垂。
“隋御……”
凤染再矜持不下去,刚刚经历的那场劫难,使她觉得世事无常,人生苦短。既穿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就做一些令自己愉快的事情吧。她想,和隋御的床笫之欢,应该会是一个很华蜜的过程。
她霍地抬手绕到他的背脊上,将撑在上方的隋御往自己面前一带。一个健硕男子的重量便压在了她的身上。凤染附在他耳畔,有些拘谨地说“我怕疼。”
“我保证,不让你疼。”
隋御作出一副老练的姿态,直到后来,凤染每每想起这时候的隋御,都感喟那句话,男人在……说的话,还是不信为上。可惜,这个道理她懂得的太晚。
他终于得到了准许,许是太过于兴奋,刚刚温柔至极的举动逐渐演变的没甚么章法,且越来越莽撞激烈。他攒动着突起的喉结,喉间的干涸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样的耳鬓厮磨怎么能够?他欲要的更多,他扳起她的下颌,将唇齿覆了上去。甜腻的气息使他沉醉迷离,不安分的舌叶总是一次比一次探索的更深。直到她开始急迫的喘息,他才肯从她的唇腔里移出来,允她有半刻的停歇。
尽管灯烛幽暗,可还是能看到她白净的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晕红。她是一朵荼蘼之花,是他渴望了好久好久的女子。
隋御的手顺着她的腰际游移下去,里衣的衣带被解开,春光乍现,一览无余。
凤染不合时宜地笑笑,说“这样不公平。”
隋御一怔,低头瞅了瞅还在自己身上的里衣。凤染将这雪白的料子推高,让它从隋御的身上剥离下来。坦诚相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内心的呐喊。
凤染突然起身,反手把隋御按到身下。柔软的纤指揉着当初他被小蛇咬过的地方,伤口早已愈合却留有几颗牙印。
“娘子……染染……嘶……”隋御想钳住她肆无忌惮的手,却不敢使力气把她给弄疼了。
他隐忍地吐纳出热气,颈子竭力地向上扬起。趁着她抬手的空档,他忙地一把扣住,笑问“你敢不敢换一处揉?”
“登徒子!”凤染咬唇吃笑,人又倒伏进他的怀里。
长发被汗水濡湿,衾被上蹭到旖旎的气息。四肢百骸在床榻里碰撞、颠簸、融为一体。
锦被上翻起一波又一波的红浪,不知疲倦的人无尽盘桓着。神志被抛到九霄云外,只有那山峦之巅的情潮占据心田。
凤染承受不住隋御这么凶猛的势头,一手攥住被子想要躲开。隋御发现她的意图,长臂上前一环,又把她给带回到自己身下。
“你……我……”
凤染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得任由隋御带自己驰骋那从未抵达过的地方。
隋御像是回到了阔别许久的战场,带领着他的“将士们”向那堡垒,不断地进攻、冲刺,直到最后将它攻克下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愉后,隋御再度蹭到凤染耳边,像个小孩子一样渴望表扬,说“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