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我来吧。”
“我不够凶?”康镇绷紧自己的手臂,作出一副强悍模样。
“那些老狐狸是你这样就能吓到的么?白脸可不是你这个唱法。”
凤染忍着没说,人家康镇满脸写着刚正不阿,就他这夫君整个一修罗阎王。
“我们都没和盛州官吏打过交道。还需谨慎些,被他们设了圈套可就不好玩儿了。我们不能一次一次地往盛州跑,这次既然来了,就务必要把军粮要到手。不然他们知道锦县守备军好欺负,以后更没人把你康镇当回事。”
众人在酒肆里稍作休整,便再次上路。全员皆骑马,日头还没有落山,他们已抵达盛州城。还没等他们下马,果然从瓮城里走出一众迎接的队伍。为首的便是盛州知州耿秋容和新上任的知事辛禄。
二人均着官服,束发戴冠。耿秋容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慈眉善目,像是笑面虎。辛禄应在而立上下,相貌尚算周正,唇边留着密实的小胡子。
“卑职见过……”
耿秋容还没有说完话,隋御已面无表情道:“耿大人是么?”
“正是下官。”耿秋容大行揖礼,战战兢兢地回道。
“瞧着挺富态啊~”隋御故意讽刺道。话罢,随手将马鞭甩给耿秋容,然后就携着凤染走进盛州城中。
众人早闻隋御大名,刚刚抵达盛州就给知州来了个下马威。耿秋容尴尬地把马鞭丢给属下,本想颠颠儿跟上去,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跟康镇行礼问安。
“康大将军。”耿秋容蹒跚走近,恭敬道。
“耿知州。”
耿秋容见康镇也没啥笑意,但好歹没给他摆臭脸,便顺坡下驴,笑道:“侯爷和将军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在府上略备酒菜,还望将军和侯爷能赏光。”
“不必。”康镇一口否决,“我和侯爷来此为着何事,耿大人心下有数。今日时辰不早,我也就不开门见山了。明日一早,我亲登州府衙门,到那时希望耿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答案。”
“康将军……”耿秋容准备哭诉难处。
康镇横眉冷眼地瞪过去,愣是将耿秋容给憋得一个字儿都不敢提。
那厢知事一直在侧跟随隋御,见他怎么请都不为所动,只好拱手说:“侯爷,您既不去知州府上,那咱们就去外面酒楼里用膳。是人就得吃饭不是?”
隋御凤眸微皱,不豫地说:“今晚这顿就当我去过了,你把菜蔬给我打包收好,待我们回锦县时一并带走。”
“啊,这,这……”辛禄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郭林在街市上寻了间客栈,匆匆跑回来禀明。隋御和康镇便率众人一起住了进去。这下子耿秋容和辛禄都傻了眼,二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客栈门口。
“武将都是这副臭德性?”
“他们这是不要到粮食誓不罢休。”
“凭什么军粮要咱们盛州出?”
“谁教锦县受盛州管辖,哎……左扒一层皮,右扒一层皮,真以为我手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耿秋容留下众人在客栈里外打点,他自己没有坐轿,而是一步步走回的府上。
隋御透过窗缝看到走远的耿秋容,说:“这背影看起来有点心酸。”
“哟,侯爷这是动了恻隐之心。”凤染拉他回到屋中坐定,“莫要忘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隋御垂眸笑笑:“逼迫耿秋容不是目的,探清楚盛州真实情况才是目的。”
“既到了盛州,你我分工有序。你和康镇好好要军粮,我得去会一会那个聂淮。”
聂淮便是拒绝王家的大盐商。这个人大致是什么性子,凤染已在王家人口中得知一二。
“娘子比我还心急?我们才到盛州。再说你去见聂淮,为何不带上我?”
“我不谈拢了就亮底牌?侯爷,你娘子不是傻子。”
隋御特不乐意凤染抛头露面,以前他腿残,是没办法之举。现在他都已经康健,却还要她在外奔波。他觉得这就是自己无能的表现。
凤染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猜出几分,说:“算了,我让一步。”
隋御眸色微闪,以为凤染改变主意了。却听凤染说:“我带郭林和宁梧两个人一起去还不行嘛?”